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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料峭(57)

她说话之时,泪水坠在苍寒的手上,滴滴温热。苍寒怔了怔,犹疑着问她:“你没告知掌门……为什么?”

仪萱道:“十年你不就说了么?你身具魔道,害死同门,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即便解释,易水也容不得你。我知道,其实不是易水容不了你,是你自己容不了你自己。后来你不惜一切救回芳青师姐和霖川,也是想一死赎罪……已经够了,真的够了,你可以回易水庭,一切都没变。不要走到那一步,算我求你了……”

苍寒慢慢笑了出来,他摸索着抚上她的脸颊,轻拭着她的泪水,道:“多谢……”

他掌心的烫,灼痛仪萱的心。她止不住眼泪,更止不住声音的颤抖,“师兄,无论如何,先用天一玄水阵压住魔种,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苍寒并未应答,他的手轻轻顺着她的发丝抚下,揽在她的腰际。这个姿势,无异拥抱。他微微低头,轻贴她的脸颊,而后,深深吸了口气。

仪萱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怯声道:“我……我没味道……”

苍寒轻轻笑了起来,道:“你在想什么,我真的弄不明白。但有些事,你不承认也罢,我心里清楚。无论你如何待我,我都庆幸这一路陪着我的人,是你。”他话音一顿,松开了怀抱,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若这就是最后,让我好好记住你……”

那一瞬,仪萱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慑住的猎物,竟动弹不得。她只能看着他,看着他一寸寸靠近,直至吻上她的嘴唇。

微烫的唇舌,缠绵出让人心颤的细致温柔。并非占有,亦无索取,只是,试图证明些什么……

证明什么?

记忆刹那回溯,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她不曾忘,长月河谷中,那殛天令主含笑问她:你喜欢他?

心头,五味陈杂。酸涩之中,混入了甘甜。何须证明?她早已沦陷,只是一意逃避、一味抗拒。而如今,一想到也许将永远失去他,那努力维持原状的固执便陡然瓦解,一切的畏怯惶恐都在私情之前妥协。

她的回吻,缱绻深浓,远比他更热烈。他微微瑟缩了一下,竟有了刹那无措。目不能视,让他的感觉变得无比敏锐而细腻,这样的吻,撩着心弦,牵引出更深的渴求。便在他迟疑之际,她微微喘息,呢喃着对他道:“好好记住我……”

无需更多言语,思绪神识皆被感情主导,再容不下他事。他再一次捧起她的脸来,吻过她的额头、眉眼、再至嘴唇。这一吻,再无矜持。

辗转厮磨,呼吸轻喘,让喉头愈发干渴,化作了无法忍耐的焦灼。心神魂魄,早已不满足于亲吻抚触,只待更深的纠缠。

他摸索着解开了她的衣带,依依的轻吻,印在她的颈项,顺着滑落的衣衫,绵延至她肩头。肌肤如引了微火,让她不禁低吟出声,察觉自己如此反应,她忽生不甘。她稍稍退身,避开他的挑引,手攀上他的胸口,拉开他的衣襟,回报以同样的轻吻。

于是,原本的温柔缠绵,变质为了激烈争夺。轻吻渐转为吮啮,抚摸的力道亦变得霸道蛮横,谁也不愿退让一份,不愿屈于弱势。衣衫片刻褪尽,肌肤熨贴,身体寸寸契合,竟似天成地造。

他的体温,烫得她一阵阵发热。她蓦然忆起这热度的因由,心痛骤生,情念不由一滞。便在这一瞬的空隙,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枕在她头后。倾身一迫,将她压倒在地。男子的身躯,结实沉重,再不给她半分抗拒的机会。

柔软的厚苔,轻挠着后背,引出细碎的痒。他揽在她腰上的手摩挲而下,带来更为陌生的感触,那苏入骨髓的麻,让她微微颤栗。

“师兄……”她低低唤他一声,声音柔软得如同一泓弱水。

此刻的他,全不似往日般强悍骁勇,那无比的轻柔小心,有种近乎宠溺的温情,几乎要将她融化。她顺从着他的抚慰和探寻,循着最坦诚的心意,宛转迎合。但随后,温情被狠狠撕裂。破身之痛,让她忍不住喊出了声,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

他的动作乍然而止,手抚上她的脸颊,轻拭着她的泪水。他的声音喑哑,因不定的呼吸而微微断续,“……很疼么?”

灯火轻晃,摇动一片暗影。她的眼前一片朦胧,竟如雾遮,越想看清他,偏越是模糊。她不说话,只是伸手,将他紧紧抱住。他不再问,低头吻上她的嘴唇。

缠绵依切,片刻的等待之后,身体再难以忍耐,自然遵循着最初的渴望,挺进攀缘。深浊喘息,虚软吟呻。交缠的身躯,密密啮合。五感,早已被侵吞至无,浪覆般的颠簸动荡,火灼般的激烈炽热,无不将意识引至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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