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的失神,却无法逃过他的审视。他凝眸微笑,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他的唇舌,带着莫名的热度,直烫进她的神魂。与他霸道无礼的举止相反,他的吻却温柔细腻得让人心颤。寸寸深入的纠缠,依依辗转的缱绻,并非是想占有或索取,而是在试图证明什么。
终究,惊恐胜过了羞怯,她心一横,狠狠咬了下去。入口的血腥味,带着微微的甜。她听到他轻抽了一口气,顿生一丝得胜的快意。
他离开她的唇,轻蹙着眉头,轻舔去自己唇上渗出的鲜血,道:“好狠的心,别忘了,这可是心上人的身子。”
“谁说他是我的心上人!”仪萱怒极。她手抵上他的胸膛,拼尽全力想要推开他。掌下,他的肌肤滚烫,一如他的唇舌。她猛然间明白了过来,心口一阵纠痛。
有伤在身,却不知保养。纵然他是魔物,可使得终究是血ròu之躯,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她不会弄错的,如今他正高烧!
“混蛋!你想把我师兄的身子糟蹋成什么样啊!”她忍不住出声骂道。
他却不以为意地笑,“这身子是本座的,本座想怎样就怎样。弄坏了,再换一个就是。”他握住她反抗的手腕,冷了嗓音,道,“你又何苦还在意你那师兄……被本座夺舍之后,他就与死无异了。忘了他,侍奉本座,不是也一样吗?”
他说话间,手掌覆上了仪萱的胸口,继而扯开了她的衣襟。
这番发展,让仪萱全身都僵了,所有的血气都往头上冲,让她的眸中浮出了水色。他似乎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笑意愈发深浓,然而,就在他想要更近地探寻时,一道微光从她衣衫下闪现,迫上了他的眉睫。他不知那是什么,却能察觉危险。他松开她,直想后退。
仪萱见状,不假思索地从怀中取出了那“微光”,抬手摁在了他的心口。
他躲闪不及,只觉一股凉意沁入心脉,让全身的动作有了片刻冻结。他这才看清那“微光”的真形,原来,那是一面巴掌大的圆镜,纯黑塑就,肃穆端严。明光隐约,隐在镜中,透着别样空明。
“潜寂!入身!”仪萱朗声,如是念道。
听得这句咒语,他才知晓她的来历。九嶽仙盟中的易水庭,弟子皆修凝镜之法。待功成之日,便可凝出一面实体的宝镜。此镜,与主人同身共命。宝镜不毁,元神不灭。而这面“潜寂”,正是这身子的原主所有。原来,她是故意入谷、故意接近,好将这宝镜置入他的身子。
他皱眉不悦,却已来不及阻止一切的发生。元神入体,震得心魂动荡。他忽然笑了起来,极致猖狂。
“哈哈哈,没想到,上旸老儿竟也会用这么有趣的诡计,当真让本座欢喜啊!”他笑着,一把抓住了仪萱的手,夺过她手中的宝镜,又将她狠狠推开。他执着镜子,笑望着那漆黑的镜面,道,“区区一面镜子,能乃本座何?”
他言罢,手指一拢,捏碎了宝镜。软弱光辉,从他指fèng中流溢,转眼消失无踪。
仪萱心生忐忑,也不知接下去该如何。这面小镜,是当初她师兄苍寒留下的,认真说起来,只是宝镜潜寂的碎片。本来也不是为应付夺舍之用,镜中的元神也根本不足以逼出魔物。但这些年来,师门从未放弃,集合派中高手之力,日夜强化此镜。她也一直相信,一定可以靠着这镜子救回她的师兄。可现在……难道,已经毫无办法了么?
她心生沮丧,深深恼恨起来。师门本就不该将这任务交给她!她的道行又不出众,临战经验也不如几位师姐,为何偏偏要选无能的她呢?若不是她,兴许就能成功啊……
耳畔,他的声音全然冷彻,带着可怕的危险:“本座此生,最恨骗子。你可知道欺骗本座的代价?”言罢,他毫无怜惜地出掌,行了杀招。
她哪里还有反抗的心,只是抬了头,戚戚地看着他。
就在那一瞬,身子复又一僵,凝固了所有的动作。他咬牙,感觉着方才那股凉意,缓缓渗入血脉,似要占领一切一般。
察觉他的停顿,仪萱又惊又喜,唤他道:“师兄!”
他听得这句话,冷笑道:“可笑……就算他还保有元神又如何?你以为本座会容他归复吗?若本座被逼出这具身子,也绝对不会让他活着!”他说完狠话,起身退开。
此时,帐外的魔物纷纷入内,意欲护主。眼见这般,仪萱又岂能坐以待毙,她跳下了c黄,站直身子,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