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回头,干笑:“大师兄好……”
他哂笑:“不躲行不行?”
“我……没有……啊……”就四个字,我还说得磕磕巴巴,明显心虚。说完就默默地闭了口,垂首不语。
“你到底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这不是因为……”
“那决定你总要做的,总会有人要失忆的。再说,也没见你躲着昭汌昭汜他们,怎么独躲着我?”
因为这几个即将惨遭失忆的人里你对我最好我心中有愧啊!!!
我低着头,慢吞吞地回答他说:“那个……我怕天天见你……到让你失忆的时候……我下不去手……”
他深吸了口气:“就为这个?”
什么叫“就为这个”!这是小事吗?!我不满地瞪他一眼,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差不多吧。”
昭泊无言了一会儿,沉沉地道:“倒时候你如果真下不了手……就算了,让昭淮来吧,不逼你。”他始终很平静,我始终心中惴惴。听到这句话后心情更是复杂,咬着下唇向他一福:“知道了,那我走了。”
我提步继续向前行去,和他擦肩而过,连再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婚事,在寻常人家总是个喜事,在锁香楼,却几乎可说是红白喜事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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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时候,锁香楼接了一桩大生意,在锦都。商号遍及大燕各处的雪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决心归隐,但有一个可使雪家满门覆灭的把柄握在姜家手里。雪家族长为保险起见,欲在归隐前解决这个后患。也就是说,让锁香楼出手,使姜家人忘了那回事。
究竟是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锁香楼一向是避着姜家的,因为姜家一直在找锁香楼的麻烦。
可雪家开得价很高,高到没有拒绝的理由。爹娘有意让我和昭淮多熟悉熟悉业务,带上了我们同去。
整个过程很顺利,和雪家一手交钱一手交姜家族长的忆香,雪家也家大业大没半分含糊。在得知我和昭淮即将成婚一事后,雪家又很大方地额外备了份礼给我们,以贺新婚之喜。
一切结束后,却出了好大的意外。
我们在离枫宁城不远的羡城,被人截住。来者报了名号:姜家谨行卫。
我们皆是一惊。
已来不及向当地的灵探求助了,束手就擒。
谨行卫不是好对付的,上来就搜走了我们身上的迷香等物,我们几次三番试图逃走也都没能成功。他们要抓我们回锦都,路途遥远,中间难免要有歇脚的时候。为了安全,他们将我们四人都分开住,不仅不在一间房里,甚至不在同一层,连句话也说不上。那日夜里我却在睡梦中被昭淮晃醒,刚一开口就被他捂住了嘴:“别出声,先跟我来。”
他拉着我,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外面的守卫都昏睡着。一离开客栈,我立刻忍不住地追问他始末。
他说:“师娘身上一小支迷香没被找到,但分量不多。我的窗户正好在她下面,她让我迷倒一楼二楼的守卫带你走。”
“不行啊!他们怎么办!”我当然坚决不答应,我们这么跑了,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师娘说回去找大师兄还有这一带的灵探救他们。”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马厩里牵了马出来,不由分说地拉我上马,“别耽误了,快走。”
他说得轻巧,可这其中有多少凶险我们都清楚。爹娘都在里面,我们这样离开说什么都不行。我思虑着要怎么开口说服他另想办法一起走的时候,他下了马,待我反应过来时一块帕子已经暗在了我嘴上。
迷迷糊糊中我潜意识里的最后一个反应是:混蛋……
因为他快马加鞭地赶路也因为我锁香楼的迷香品质高到堪称业界良心……再度睁眼时,我已经在锁香楼的房里了……
看了眼坐在案前喝茶的两个人,想了想先前发生了什么,忙不迭地爬起身:“师兄、昭淮……我爹娘呢?”
昭泊放下茶杯转过身,我才见他面色疲惫不堪,该是很久没有休息了:“还在等灵探的消息。”
“还在等消息?”我皱紧眉头,“离得不远啊!”
二人都不言。
我心底生出了恐惧,下了c黄跑过去问他们:“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们告诉我!”
“确实还在等灵探的消息,我没骗你。”昭泊认真地对上我的眼睛,“但……只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