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羽这才察觉到不妥,刚想说话,却已经来不极了。
他独居在此,自然没接触过女子,如今见她毫不避讳的将裙子掀起,露出白皙纤长的双腿,那肌肤娇嫩,似是能沁出水来,可是两处膝盖却是淌着血,看着是愈发的刺目。
看着都觉得疼,这般娇滴滴的,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可是——
他在心疼什么?重羽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转身就走了出去。
“师父!”唐枣着急了,大呼了一声。
原是疾步出去的男子步子一顿,没有回头,只是音色低沉道:“我去拿药。”
一听是拿药而不是不理她了,唐枣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看着自己膝盖处的伤,如今更是觉得疼得不得了,她拧着眉头,但想起师父,却立刻舒展开来了。
重羽很快便来了,他拿着药,又打了一盆水。先是小心翼翼替她清洗了一下伤口,大抵是因为头一回这么照顾人,手上的力道更是不知轻重,小姑娘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好像……也没有这么娇气。重羽心想。
“师父。”唐枣看着替她认真上药的师父,眼睛直直的不肯挪开,她想伸手去抱他,可是师父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她怕惹他生气。
“都说了别再叫我师父。”重羽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可一见她这双泪眼汪汪的眸子,顿时有些心软了,“……叫我重羽就行了。”
唐枣犹豫,轻轻摇头,“徒儿不敢。”师父就是师父,她怎么能直接唤他的名字?
这般倔强,重羽当真有些无奈,上好了药,见天色已晚,便准备走,哪知榻上的小姑娘又伸手扯他的袍子。
“又怎么了?”
唐枣的脸有些红,粉粉的却好看极了,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微弱道:“徒儿饿。”一天没吃东西了,她的确是饿得发慌。
见她如此,重羽便去厨房弄了一些吃的。
以往都是她替师父准备饭食,如今见师父给她送吃的,唐枣的心情一下子激动的不得了,虽然只不过是最简单的饭食,也让她觉得山珍海味也不及如此。
可是……
没味道呢。
唐枣咬了一口,发现一点味道也没有,她一抬头,见师父面色冷冷,便也没说什么,将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这里只有师父一人,这些饭菜,估摸着是师父亲手做的。陪在师父身边三年,她自然知道,师父只喜欢吃,自己却不会做。
可是,师父做的,她觉得好开心。
唐枣吃的津津有味。
上药了药,如今又吃饱了,重羽叹了一口气,这才起身走了。唐枣自然舍不得他,好不容易见到师父,她哪里舍得。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重羽面无表情的瞧着她,道:“不早了,你先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走吧。”他看她可怜,才好心收留她一晚,如今已是仁至义尽了。
唐枣刚想说自己不走,可师父却已经出去了。
她呆呆的看着房门被阖上,然后安安静静躺下来。被子上、枕头上,都是最熟悉的味道,如今师父不记得她,自然不愿与她同榻而眠,唐枣也没想太多,只是抱着枕头闻着师父的味道渐渐进入梦乡。
累了一天,唐枣早就是疲惫不堪,这一觉睡得沉,可是她梦到了师父……
“师父!”唐枣被惊醒,背脊上都是汗,衣服黏着,湿哒哒的。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脸上都是泪水,唐枣深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
心情渐渐平复,唐枣见天快亮了,便干脆起身下榻。
可是……她的衣服脏了。唐枣发愁了。
唐枣瞧着自己脏兮兮的裙子,这副模样,怪不得师父会不喜欢。唐枣看了看柜子内的衣服,师父一人独居,自然是没有适合她的,她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件师父的袍子穿上。
师父比她高出许多,穿着极为显大,可是如今她没法力,自然只能穿这个将就一番。梳洗之后唐枣便去了厨房——她知道师父一向喜欢好吃的,若是她做了好吃的饭菜,师父应该不会赶她走了。
·
重羽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隔壁的房间。
他见房间门微微敞开着,以为昨日的那个小姑娘应该是走了,如此便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莫名涌起的那股不舍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一进门,他却愣住了。
地上的衣服扔的乱糟糟的,绿色的襦裙和薄衫,还有……杏色的肚兜。
这……重羽的面上有些发烫。
听到厨房那边有动静,重羽想也未想便走了过去,眼前的画面,却让他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