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不晓得妻子想得这般远,道:“宵宵的身份摆在这儿,模样又生得这般好看,若是长大了,哪个男子不想娶?”对于自己的女儿,傅湛还是很有自信的。大抵在每一个父亲的眼里,自己的女儿都是最好的。别人看上了,那是有眼光,别人看不上,那就是没长眼。
而且——
傅湛凝眸细细端详妻子白净娇美的小脸,伸手慢慢摩挲着,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朕错过了你的小时候。每当看到宵宵,正就会想,你小时候大抵也是这个样子。小小年纪就古灵精怪,被人宠着就有恃无恐,自作聪明,做出来的坏事情还以为别人都看不到,装装可怜掉几颗金豆子就算完事了,只是——偏生就生得一副让人疼爱的模样,就算明明知道是你做错了,还是想护着你……”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她身上来了?
不过这番话沈妩听着还是很欢喜的。其实娘也说过,宵宵的模样生得和她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除了眉毛有些像傅湛,别的都像她。她小时候虽然顽皮,不过宵宵却比她更活泼些。如今听了傅湛的话,沈妩却忍不住想:若是她和傅湛小时候就认识,那究竟会怎样?
沈妩弯了弯唇。
她刚认识傅湛那会儿就嫌弃傅湛,若是小时候就认识,以傅湛这般强势霸道的脾气,估计会和他结下梁子。她从来都希望别人顺着她,小时候兄长姐姐都护着她,出来这么一个一直欺负她、处处和她唱反调的,她会喜欢才怪呢。这么一来,沈妩还真有些庆幸自己迟一点遇上了他。
“好吧,那你也不能太过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妩也被傅湛绕的迷迷糊糊,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妥协了。说完了女儿,沈妩再一次皱起了眉头,喃喃道,“那晔儿呢?”说起这个儿子,沈妩越发的发愁了。儿子比女儿小,可偏偏生得比女儿老成,而且生来聪慧,是个小小年纪就能识文断字的,而且还过不目光,只是不大爱说话。
“晔儿身为男子,性子稳重些是好事。”傅湛道。
沈妩却不满:“晔儿才五岁。若是宵宵的活泼能分一半给晔儿,晔儿的沉稳也能分一半给宵宵,那就好了……”这些话,沈妩曾不止一次的念叨过。可偏偏两个孩子的性子差的太大。母后说过晔儿和傅湛小时候的性子极像,不过傅湛那会儿却也没晔儿这么不爱说话。
瞧妻子愁的,傅湛捉着她的手亲了亲,一双凤目染着温和的笑意。他低头凝视妻子的小脸,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想太多了。今日朕回来的早,要不要陪你下棋?”
说起下棋,沈妩瞅了一眼傅湛,不悦道:“你每次都故意输给我,昨日我陪母妃下棋,母妃都说我的棋艺丝毫未有长进,我都不敢说我从未懈怠过。这般同你对弈,哪里能增长棋艺?”
“可是——每次你输了都怨朕不念夫妻情分。”傅湛哭笑不得。陪妻子下棋这回事他虽然乐意奉陪,却也有些头疼。
沈妩狠狠瞪了他一眼,抱怨道:“那你也不能太过让着我,一点分寸都把握不好。”今日沈妩倒是没心思再同傅湛下棋,只想到方才自己刚fèng好的袍子,便话锋一转,道,“上回你说的袍子我今儿刚做好,要不要试试?”
傅湛面露欣喜,低头亲着妻子的脸颊,勾了勾唇:“辛苦你了。”
沈妩笑着推开他,然后走到绸榻旁将袍子拿起。
这袍子是用上好的白色锦缎制成,袖口处绣着精致的云纹,为着这袍子,沈妩可是半点儿都不敢马虎,毕竟傅湛的身份使然,她可不能让他穿让人看笑话的袍子。沈妩见傅湛含笑而已,便晓得这位大爷是让自己伺候他换衣服来着。刚开始那会儿,沈妩没有伺候男人穿衣服的经验,所以总是手忙脚乱,不过傅湛却从未嘲笑过她。之后她慢慢熟稔了,心里也开心,毕竟——傅湛没有让别的女人宽衣解带过。
沈妩摸到了傅湛的腰际,三两下就把腰带给除了下来,然后踮起脚解着傅湛领口下的口子。这龙袍就是太过讲究,扣子设得极其繁琐,为着这事儿,傅湛还特意命人该了龙袍的样式,将这扣子设的简单些,这样一来也容易解。只是今日傅湛穿着的这身是之前的样式,沈妩解起来就有些费劲。沈妩的手抬得高高的,怨傅湛生得太过高大,便嘟囔道:“你弯下腰成不成?”
傅湛双眸含笑,从善如流。
明黄色的龙袍换下,沈妩将其搁到黄花梨龙首衣架,然后再为傅湛换上了崭新的袍子。沈妩仔仔细细打量着,让傅湛张开手转了一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好合身。”她又看他的脸,长眉入鬓,凤目含笑,生得丰神俊朗风姿卓然,这几年又添了几分沉稳,越发让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