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妃的确是开心。
虽然她晓得自己儿子的能耐,可她却不愿意儿子一不小心就背负上篡位的骂名。没有什么比名正言顺更好的。听着徐贵妃的话,绾妃却道:“贵妃娘娘为何如此生气?在宫里待了这么久,难不成还没有学会冷静吗?”绾妃笑了笑,继续道,“你若是想来兴师问罪,却是寻错地方了。我庄绾还没有这个能耐左右这件事情。至于别的……我倒是认为自己一点儿都没有亏欠贵妃你。”
她无缘无故成了挡在她面前、众矢之的的宠妃,她的儿子也差点成为傅沉的垫脚石。如今却巴巴的寻上门来了,这都是什么理?
绾妃这几年养成了娇纵的性子,这说起话来也是极不留情的。换句话说,这太子之位从来就不属于面前这徐贵妃她儿子的,眼下立了储,找她算是个什么说法?绾妃道:“贵妃娘娘若是有所不满,尽管去找皇上。哦……对了,皇上身子骨越来越差,贵妃姐姐可别太让他心疼了,若是情绪起伏太大,可是会伤着龙体的。”
“你——”徐贵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双手颤得厉害。她自小就是天之骄女,以为能嫁给嘉元帝成为皇后,却阴差阳错成了妾室。这贵妃之位虽尊贵,却也比不过一国之母。至于她身上的宠爱,也是偷偷摸摸的。有时候她想,若是能像绾妃这般成为宠冠后宫、无人不知的宠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皇上却口口声声说是为她好。
为了沉儿的太子之位,她什么都忍了,只是如今皇上却出尔反尔将太子之位给了绾妃的儿子。
这让她如何甘心?
徐贵妃本就是身子差,这一天之内受了多个刺激,自是受不住晕了过去。绾妃瞧着,倒是没多大表情,只派人将徐贵妃送回锦绣宫。
只是——
她终究想不明白皇上心里在想什么。
绾妃细细回忆这几日侍疾之时的事情,却也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想到兴许皇上对她产生了感情,这太子之位不过是为了补偿她之时,绾妃却是弯唇笑了笑。
自己当真是糊涂了……病得是皇上,又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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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储的诏书到了祁王府,祁王府阖府上下无人不是欢喜。王爷成了太子,那以后就是天子,这等事情来得太突然。又想着王妃今年才刚进门,就连接发生了这么多的好事,王妃的确是王爷的福星。
沈妩之前不想傅湛当什么太子,可是她明白傅湛对这位子有野心,身为妻子的她自该支持,却也生怕傅湛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并非胆小怕事,只是不管最后成功与否,傅湛终究要背上骂名。毕竟嘉元帝心里中意的人选是晋王傅沉。
所以沈妩同傅湛一同跪下听着公公宣读圣旨的时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成了太子之后注定不可能一帆风顺,可至少傅湛不用再为此做些什么。傅湛领了旨,俊朗的面容倒是没有一点改变。就算来宣旨的公公连连道喜,也不过是表现的客客气气的。
傅湛领着妻子回正熹院。
这时沈妩的身子已经近六个多月了。她生得娇小玲珑,挺着大肚子愈发是显得辛苦。傅湛见她走了几步,然后才习惯性的将她拦腰抱起。沈妩露出笑容,双手勾着傅湛的脖子,笑盈盈道:“太子殿下不开心吗?”
傅湛看了怀里的妻子一眼,无奈笑了笑。
他的确该开心,得到了想要的位子。只是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自己千方百计想要的东西如今却是亲自送上门来,委实是一个打击。可是——他看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念着在深宫中的母妃,觉得让她们过上安稳的日子才是顶顶重要的。傅湛不再多想,低头亲了一下妻子红润的脸颊,道:“就算成了太子,还照样天天伺候你洗脚。”
沈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脑袋埋进傅湛的怀里,心道:也对,就算成了太子,他还是她沈妩的夫君。
这些日子,傅湛为她做得事情她一一记在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曾经她以为,像爹爹这般的夫君已是世间罕见了,却没想到傅湛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而且她这个当妻子的还不用训,乖得很呢。沈妩凑上去亲了一口,小脸堆着讨好的笑意,软声软语道:“等孩子出生了,我也伺候你洗脚,成不成?”
之前她是绝对不可能伺候傅湛洗脚的,因为她一向爱干净,这种事情简直……可是一想到傅湛这几个月日日伺候她洗脚,而且还不嫌脏的亲她的脚,她自然也不会嫌弃他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