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我之手,断子之肘(46)
我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向他:“为何?”
他眼底漆黑如暮,染了雾,似水一般,清而亮,他答我道:“那册画本太假。”
“嗯?”
“那画本里将我形容的天人一般,心思高远,宁静致远,其实我也是一介凡夫俗子,存在野心,偶会吃醋,也有自我的私欲……”他顿了顿,眼睛里有点清和的微光流转,他接着道:“你方才在护城河边同我说,要少看看我,那便不要再只用眼睛看了……”
云深忽地用手掌捂住我双眼,我睫毛贴着他掌心有微撩起细微的痒意,可是下一刻,这点微不足道的感官瞬间为唇上贴紧的一片柔软所取代。
我脑中倏地一片空白,紧接着心尖一抖,浑身气力都被抽空,怀中抱着的画本轰然掉落在地。
这个cha曲却完全没未有影响面前这个男人的吻,他依旧遮着我眼睛不允许我看,只强行握住我手腕扣在他胸口,与此同时,他停留在我唇舌上的辗转也多了些许急躁疯狂的味道。
于黑暗中,我意识到了我五指所停留的地方,正是隔着有些凉意的衣料,能明显察觉到得,于他的胸膛之下的——
他的一颗怦然的心,如同深夜石上翻跃的一泓清水,天际闪闪的一粒银星,庭院早春的第一朵花开。
圈一九(补齐)
【圈一九】
“长生啊,你们姑爷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怎么能喜欢我??”
“陆九怎么办?????”
我端着茶杯,倚在椅背上,对面长生一副吃了大粪的神色嗟叹道:“……天哪,救救小姐。”
漠视她的哀号,我抿了口茶,貌似云深确实挺喜欢我的……
……我好像也不太讨厌云深……
莫非,我也挺喜欢云深的……?
诶诶诶诶????
自此之后,不知为何,我见到云深,便会有些想要刻意避开他,仿若是真应了曾在书里阅过的一句话——愈是不想见到某人,到处愈是他。
清早出门,就能瞥见在庭院花架下品茶,他微微一笑,满架蔷薇灼灼一院香气四溢,只听他语气不咸不淡打招呼:“娘子早。”
我:“哦,早。”
然后……果断的……扭头走人……
中午,与长生去街道逛完街打道回府,推开房门,云深在里头换下官袍,他抬眸瞄我一眼,白色中衣和脸蛋被日光浸泡如积雪通彻,看起来分外动人,我抱着礼盒进去,他凑过来接去问:“这是阿珩为我带的礼物?”
不等我回答就将礼盒抢了去,自顾自打开,道:“你怎么知道为夫喜欢玉簪呀。”
我道:“不是给你的!”
他闻言瞥我一眼:“哦?那是给谁的?”
我为难又无奈,答他:“算了,你要是那么喜欢姑且当是送你的吧。”
最后,我有点耻恼地出了门,我为何要买那根簪子呢,只凭眼缘买簪子是不对的,我买那根簪子到底是要干嘛的。
去前厅用午膳的路上,我怨道:“你们相爷把我早上刚买的那根簪子抢走了。”
身侧的长生语气更为奇异:“小姐你买这簪子,难道不是要送给姑爷吗?”
我道:“不是!”
长生:“那是……?”
我道:“自己戴!”
长生:“……那是男式的……”
我道:“美丽之物拿来收藏不行啊,哪次有兴致女扮男装出门戴不行啊。”
长生:“可是……不是已经送给姑爷了吗?”
我一字一顿:“是他不由分说□专权抢走的,我一点点一丝丝都没有想要送给他的意思。”
长生意味深长“哦”了一声。
用午膳时,与云老爷老夫人唠了几句家常,我便低头专注扒饭,过了一刻,云深来到前厅,他白纻衣衫如雪,唇角微翘,长袂被清风吹起,卓然出尘,他头上一缎如云般的乌发便是用那根玉簪工整挽着,竟颇叫人意外的适合……
云深净手后,来我身侧坐下,清风朗月,玉石般的人,一举一动都似如诗如画。
我继续低头扒饭。
坐于我对面的云老夫人道:“儿媳是不是染了风寒?脸上红得吓人。”
云深闻言敛眉垂目,也专注看我。
我搁下筷子,咳了两声,稳声平静答:“未有不适,只因菜太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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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分外不愿见到云深,可惜为局势所迫,我起c黄后会见到他,午后一样会见到他,夜间更是同他住在一处,为了不再发生以上状况,我决心睡觉睡到自然醒,午膳提前去厨房用完,晚间蹲点在书房阅览群测,子时向后,再回房间倒头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