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46)
“你什么情况?她怎么知道那杯东西是我送的?”傅廷川坐在书桌前,撑着额头,开门见山。
徐彻站他身边,如同万岁爷跟头的小太监:“我在杯子上写了个你的姓。”
“我日,你有病啊。”傅廷川罕见地爆粗。
“不能写?”徐彻眨巴眨巴眼。
傅廷川两指揉着太阳穴:“你装成你送的不行?”
“想追她的是你!”
傅廷川问回去:“谁想追她?”
“你个带比,”徐彻也从旁边拉了个凳子坐下,同他对峙:“你别跟我说你不喜欢她。”
“你凭什么认定我喜欢她?”傅廷川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一看就是装的,徐彻在心里冷笑:“你难道想说你只喜欢她的手?那你天天看她微博好了。还舍不得人家靠窗子睡觉,靠窗子的是脑袋!舍不得人家不去打狂犬疫苗,能感染的是血液!舍不得人家淋一滴雨,打湿的是头发丝!舍不得人家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疼得地方是子宫!这些跟手有个几把关系?不和她在一组还派我两边跑去瞅瞅人家在干嘛,真是为了手,你要我跑个什么劲?我眼睛有拍照还是录影功能?能把她手的动图拍回来给你循环播放能让你对着全天候不间断撸?现在跟我整什么不承认,还凭什么,凭尼玛。”
“……”傅廷川无言以对,单手在左眼上擦了下,才慢悠悠说:“好,就算喜欢她,但我很不喜欢别人帮我挑明,这样说,你能明白?”
“那你自己去啊,我早不想干了!”徐彻接上一连串古怪的笑:“呵呵呵,你自己去,你自己去估计人家都嫁人生子当奶奶了,你还在迎风装逼。”
“……谁装逼?”
“还是你啊。”
是,他装逼,虽然很不情愿承认这个形容。
傅廷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对今晚的事仍心有余悸:“你的额外行动,能先接受上级的检查吗?”
“检查意味着打消行动,”徐彻突然找回真正的主题:“她今天真问你了?怎么问的?”
“她直接问我为什么要送她饮料。”傅廷川回。
“哈哈哈哈,然后呢。”
“我走了。”
“你走了?”
“对。”
“你就走了?一句话没说??”
“我把手机落在了座位上。”
“故意的?”
“嗯。”
“她后来追出去给你了?”
“对。”
“……”
……
说起昨晚,姜窕才是真·心有余悸,她一觉醒来,心率好像还是紊乱的。
傅廷川估计是走得太急,手机遗忘在座位上了。
她抓起来就往外跑,男人在去车库的路上,还没走远。
他行走在路灯范围和深沉夜色的交接处,不疾不缓,橘黄与深黑,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山。
姜窕跟在后面小跑,没多久便追上他,顺利拦下。
“傅老师,你手机忘化妆室了。”她气喘吁吁地把手机交还到他手里。
傅廷川接过,微微一笑:“谢谢。”
姜窕愣神望着他过分好看的脸:“没事,应该的。”
傅廷川接着说:“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姜窕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下午我送你饮料,今晚你特地跑出来还我手机,都是应该的,”他说着,那点笑意还挂在脸上,亲切的模样显得格外官方:“我从徐助理那无意知道你身体不舒服,就托他买了杯热饮送过去,他本来不情愿,怕引起什么不必要误会。我说以我的名义送,他才同意。我以为,关心米分丝,应该这样。”
所以被徐助强行逼迫在杯子上签了自己的姓氏了么?
姜窕大约能想象出事情的原委了,果真,是她脑补太多了吧。
她还妄想着傅廷川能对她别有用心和企图……事实证明,她的姓名应当叫姜丽苏。
……
“我靠,你要点脸好啊。”徐彻一五一十听完,差点呕血。傅廷川这个垃圾影帝,把他一下子从中国好助攻变成了绊脚石!
傅廷川捏拳于唇畔,轻咳两声,似是才缓回神来:“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一路上都在想合适的台本,很辛苦。”
虽然不清楚姜窕如何得知姜撞奶是他送的,但看这姑娘的神情变化,自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显然滴水不漏,极具洗脑功能,当即就能引导她走进另一种看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