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12)
而他,就是想再使力,恨不能把她的骨血都绞进自己皮肤里……
恨不能带领她去触摸他的身体,更多的地方……
打住。
傅廷川双手覆到脸上,搓了把,随即拎起旁边的随行杯,拧开盖子喝下大半瓶凉开水,降温。
他脉搏急促,已经有了生理反应。
朋友在前边专注开车,他自己却在后面胡乱意淫。
包括下午的拍戏过程中,他的冲动也无可避免。
幸好他都镇压下去了。
三十六岁的人了,这种扭曲的嗜好,为什么还是没办法彻底根除。
自傅廷川知事开始,看到异性好看的手,都会有发自身心的亢奋、紧张和激动,简言之,就是性。冲动。
进这个圈子后,他一直在压抑和掩饰自己这样低俗的怪癖,不是没遇到过手生得养眼的女演员,但他都在尽力克制,避免过多的肢体接触。
演员之所以为演员,因为鲜有人能窥其真心。
而且,在这之前,他曾秘密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他认为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直到他见到了姜窕的手。
第六章
姜窕回到酒店,把自己整个人扔回c黄上,面朝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她的脸到现在都是热的。像喝多了酒,心也微醺,步伐轻浮。
和男神十指相扣了啊啊——啊——啊——
在她有生之年,最没分寸的春梦里,都不会有这样极端直观的感触。
好想对着窗外尖叫几声,又怕扰民。更何况,房间里不只她一个人。
住同一个标间的女孩正在洗澡,她叫孙青,和姜窕在一个工作室,都是做造型的,资历较之姜窕略浅。
她冲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
姜窕听见她拧开门闩的响动,忙坐直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靠c黄头,看手机。
孙青擦着头发问:“姜窕,今天和傅廷川拉手,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感觉?”姜窕头也没抬。
“男神的手啊,什么感觉?”女人总是八卦的。
“就……手的感觉啰。能有什么感觉。”姜窕找不出措辞来形容,当然,她也只想独自一人保存这份粉红的心悸。
成年相熟女性之间的对话,总是会引向一些禁忌话题。孙青坐到她c黄边,挤眉弄眼:“有没有传说中的……一碰就湿了?”
“说什么呢!”姜窕脸热,拽出枕头拍她:“我对偶像的感情是圣洁的。”
“得了吧你,现在满微博的女的不是在叫嚣着想睡傅廷川,就是想被傅廷川睡,我才不信。”孙青躲开她的枕头炮,回身cha上吹风机呼她:“我说实话呢,你还敢打我?”
姜窕被烘得眼疼,只好仰面倒下,气嘟嘟地揉眼睛:“你走开。”
孙青也不再逗她,拔了cha头,遛回洗手间。
说真话,姜窕并没有孙青所说的那种,身体上的激动。
相反,粉上傅廷川的这十多年,她对他鲜有性。幻想。
那个男人,在她眼里,总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他时常蹙紧的眉心满是禁欲感,发自肺腑的笑也充斥善意,宽厚的肩膀极具安全气息,他的身躯、神情、举止,都是稳重的代名词。
让她极少会联想到关乎情。色的东西。
她之前看过这样的话,拿来形容她们这类粉丝的心情甚是贴切——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就算我不顾一切跋山涉水地来到你面前,流着泪说我爱你,你也只会礼貌的点头,回一声谢谢吧。”
不妄想索取,不奢求回应。
知道自己仰慕他,而他也许会因为许多许多这样的仰慕感到欣慰,就足够了。
这就是她对傅廷川的全部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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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过度亢奋的后遗症,姜窕失眠了。
辗转反侧,酝酿不出一点睡意。
她拎开被褥,蹑手蹑脚地从c黄上爬起来,裹了件外套,就跑去外面了。
夜已深,酒店的庭院里静悄悄的,银杏叶子被涂掉一半的青绿,桂花香浮动在鼻端。
风似乎都成了金黄色,掀动糙影,窸窸窣窣,给这个秋天轻哼诗歌。
姜窕把房卡夹在指间,来回翻转着。
她在卵石路上走了一段,忽然瞧见路尽头的花圃边,有一团大黑影。
定睛一看,是个男人蹲在那。
姜窕又走近两步,认出了那个人。
傅廷川。
他头发乌黑,像漆着夜色。
肩头也很是挺括,蹲那么矮都没一点卑躬屈膝感。
只是下巴老昂啊昂的,右手一会从左手里拿出点什么东西,扔进糙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