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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59)


钟笔蓬头垢面、凄凄惨惨地在chuáng上躺了几天,什么消遣都没有,都快闷死了。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防范得很严密,连倒水都有人抢着说"我来,我来",生怕她一眨眼就跑了。倒是左学,大家只当他是小孩子,不怎么管他,随他在院子里乱蹦乱跳,只要不出左府就行。
实在无聊,钟笔只得随便抓了一本书,一看是《庄子》,撑着眼皮好不容易看了一章,不到半小时立马会周公去了,梦里还念叨着"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哎,这才是大智慧啊,能做到庄子那般境界,人生的诸般烦恼根本就不值一提。
还是老办法,一个字,忍。
因为穷极无聊,她搬出文房四宝,摊开名家真迹,书桌上还点了一炉檀香,烟雾袅袅。左学吓坏了,以为是要他练毛笔字,溜得比兔子还快,一整天就没进屋,不是在游泳池里泡着,就是窝在地上抓蟋蟀,或者支使保镖买这个买那个,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比上学舒服多了。
钟笔决定修身养xing,于是抄起了蝇头小楷《灵飞经》,就当是练书法了。这是最能打发时间的方法,分一点儿心都不行--她居然无聊到这份儿上了,都是左思害的。
她抄了几天,毛笔字大有进步,得意之余拉住左学,"整天就知道疯玩,《唐诗三百首》背全了没?"左学眼睛骨碌骨碌乱转,说背全了,他以为这样说jī蛋里总挑不出骨头来了吧。哪知钟笔口气一转,"既然背全了,那就跟着我写大字吧,练不好,不准吃饭。"找出描红的本子,掷到他跟前,"照着《玄秘塔碑》描,今天必须全部写完。"
左学跳起来,一脸坚决地说:"不练!"他决定反抗到底。整个一老古董,如今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练毛笔字?字都不用写啦,全部改用键盘。
钟笔脸色一沉,"当真不练?"
他转身就走,打死都不练。
哪知钟笔非但没有发火,反而说:"不练也行……"左学很诧异,回头看她,还以为她又要行家法了。她笑得一脸无害,"不过你要帮我办个事。"练毛笔字不过是个幌子,这才是最终目的。左学为了逃避悬腕的痛苦,无条件答应了。
姜还是老的辣。
这就叫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声东击西,虚实相间--出自"钟氏兵法"谋略篇第一章第一条。
左学跑进厨房,趁阿姨出去倒垃圾的时候,将她辛辛苦苦剥好的毛豆和豌豆倒在一个筐子里,用手搅乱,又把搁在流理台上的番茄酱打翻,弄得满地"鲜血淋漓",惨不忍睹。阿姨听到动静赶进来一看,大惊失色,连声说:"哎哟,我的小少爷,别动,别动,找什么吃的?我来,我来……"话没还说完,左学手里抱着的一大杯汽水全泼到她身上。
阿姨当场傻眼了,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三步并作两步回房间换衣服去了。左家唯一能跟外界保持联络的便是阿姨手中的这部手机,以便左思随时随地查勤。只是阿姨得了左思的吩咐,手机从不离身,在左家也不多待,做完饭就回家。钟笔觊觎良久,一直苦于无机会下手。她如今寸步难行,和外界完全断绝联系,又被几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无奈之下连房门都很少出。
这时,她见阿姨走了,连忙从房里跑出来,从搁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冲左学比了个胜利的"V"字,小声叮嘱道:"看着点儿,我去洗手间打,别忘了把风。"
左学从未gān过这等调虎离山、偷jī摸狗的事,而且是跟母亲大人联手作案,不由得兴奋得小脸通红,心脏加速,相对地,分外做贼心虚。当他看见左思从外面走进来时,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拔腿就往洗手间跑。
左思本不觉得有什么异样,他不过回来换件衣服就走。一见左学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样子,他不起疑也要起疑,叫住他:"你跑什么?"左学一听,跑得更快了,咚咚咚敲门,心都要从口里跳出来了,感觉比考试不及格还恐怖。
钟笔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没好气地说:"敲什么敲,不是让你在客厅里待着吗?万一阿姨发现了呢?对了,张说的电话是多少……"她是数字白痴,一切电话号码都记不住。刚才凭印象拨错了,对方是个变态,挂断后居然还打骚扰电话过来,搞得她满心烦躁,说话气冲冲的。
一个声音懒洋洋地在耳旁响起:"你看起来……jīng神还不错嘛。"居然想打电话求救,还是向张说!一听张说这个名字,他就满腔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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