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谢芳菲无聊地坐在房间靠窗的桌子旁翻着书,完全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打了个盹,昏昏yù睡之际时,秋开雨突然进来了。谢芳菲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乐得轻松自在,只是随便敷衍地说:“秋兄好呀。”
秋开雨一脸yīn霾地死死盯住谢芳菲,眼睛里既有怒气,又有疑惑。谢芳菲感到事qíng不寻常,能让秋开雨变色的事qíng一定是意料之外的大事,不由得问:“秋兄,你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连你都惊动了?”秋开雨qiáng行平静下来,将刚才收到的消息慢慢消化,才说:“芳菲可知道,秋某刚刚接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北魏的魏孝文帝正在南阳大肆集结兵力,准备亲率大军进犯雍州。”
谢芳菲听到这个消息惊喜地说:“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qíng不自禁拍手称快。秋开雨yīn晴不定,充满疑惑地看着她说:“为什么会这么巧合?你应该不可能提前知道北魏即将出兵的事qíng才是,可是你为什么像是未卜先知般提前放出这个消息?”
谢芳菲故意装出侥幸的表qíng说:“芳菲又不是诸葛武侯,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的本事。可是人如果要走运,就是像芳菲今天这样了,是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更何况世上的事qíng本来就是无巧不成书啊。芳菲莫不是金口玉牙,随口胡说的事qíng都能成为事实?老天都在帮着我们呢!”
秋开雨自然不相信谢芳菲的胡诌,可是实在不能解释为什么谢芳菲就像未卜先知一样能料到北魏出兵的事qíng。而且果然是北魏的孝文帝亲自带兵,据说集结的兵力也正是十万。如果要他相信这全是谢芳菲的胡乱猜测,绝对是不可能的,世上哪里会有这么厉害的巧合。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谢芳菲就坐在自己面前,仍旧是心无城府,贪吃好睡,时不时耍一些小聪明的一个平凡女子。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毫不显眼的人,不费chuī灰之力一举瓦解了自己jīng心筹划的天衣无fèng的布局。几个月来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了!
秋开雨眼色有些yīn狠地盯着谢芳菲看,看得谢芳菲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忙说:“秋兄,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好。只是如果你还想得到太月令的话,现在还不能杀我。你想不想知道太月令到底在哪里?”
秋开雨终于恢复一贯的模样,淡淡微笑着说:“哦?芳菲现在竟然愿意告诉秋某了?”谢芳菲暗自嘀咕:我也不想啊,可是小命更加重要而已,讨好地笑说:“小妹本来就答应过秋兄一定会将太月令jiāo给秋兄的,只不过太月令一直都不在建康罢了。”
秋开雨心想原来如此,怪不得一直不见她去取太月令。他没有立即抓住谢芳菲,反而让左云跟在她的身边也是这个目的。只是没有料到太月令居然会不在建康,所以才任得现在谢芳菲一再地讨价还价。
谢芳菲其实是思索许久才决定将太月令的隐藏地点说出来的,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笑着说:“其实太月令是在雍州。我很不喜欢那个奇怪的东西,所以不肯随身带着那劳什子,将它藏在雍州一个隐秘的地方。秋兄只要带我去雍州自然就可以拿到太月令了。”
秋开雨看她一眼说:“哦!芳菲为什么要去雍州?”谢芳菲不答反问:“秋兄难道不准备去雍州吗?”秋开雨确实有此打算。雍州在这种qíng形下自然已经成为两国兵家的必争之地。既然这场仗看来是不可避免,那么他自然要赶去雍州见机行事。
秋开雨没有说话,看着谢芳菲,脑中想起的却是在雍州城外第一次遇见谢芳菲时的qíng景。就在那一天,发生了很多重要的事qíng,包括谢芳菲的突然出现。可是自己却一反常态没有下手杀她。开始的时候真的只是因为“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两句难得一见的充满意境的好诗,后来是因为她身上独具一格的气质和神态。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寻常不得意的寒门庶族的读书人出来排遣郁闷不平之气,可是如今想来并非那么简单。太月令不仅在她手上,而且还在雍州。可见谢芳菲和那天发生的事qíng绝对脱不了gān系。可是他现在担心的不是太月令的下落,而是她原本不应该卷入水云宫的内部斗争中来。
秋开雨没有bī问她太月令的下落,只是说:“芳菲想不想知道朝中最新的消息?”谢芳菲有些意外地看着秋开雨,觉得不像是在说笑,于是问:“雍州刺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