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滴在地上,一路蔓延过来,画出一条细细的红线。
她走了很久很久,入目的只有废墟,各种房屋呈不规则的形状倒塌下来,竟然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没有人,也没有生物。
偶尔路过一盏没有折断的路灯,它闪烁着不稳定的微光,她的影子模糊且暧昧,狰狞地一团,仿佛某只陌生的shòu。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她没有死?
啊,她的意识太模糊,连身体都好象是在自动走着一样。
就这样睡了好不好?
她什么问题,都不愿意回答,什么话,都不想听了……前方的废墟里,有一点骚动。
她停下脚步,无意识地望过去。
那团沉重灰色的废墟,慢慢地,一点点地被什么东西拱起来,砖头簌簌地滑落,带起无数灰尘。
然后,一根手指,两根手指……
一条细长的胳膊伸了出来,朝着她的方向缓缓招手。
『过来……过来啊……』
仿佛有声音在这样呼唤她,温柔地,诱惑地。
她慢慢走过去,听话地站定在那只手前。
『澄砂,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谁也带不走你……』她听见了净砂的声音,吃力地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动作和神志都如此之缓慢,好象被稀薄的胶水从里到外糊住了一样。
『把手给我,我带你走。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姐姐……
她默默念着,突然有流泪的yù望。
可是眼睛里却是gāngān的,一点湿润的倾向都没有。
『把手给我吧,乖,听话……』
她乖乖地把手伸出去,搭上那只细长的胳膊。
可是,她却猛然一惊——!
她的手……居然是一只巨大尖利的shòu爪?!
漆黑的爪子在月光下散发着yīn险的光芒,一抓上去顿时将那条细长的胳膊抓得鲜血淋漓。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收缩再收缩,心跳声越来越响。
张开嘴,想喊,想哭。
可是,却渐渐有窒息的感觉攫住了她。
不行了,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快出声……这是噩梦……快醒过来……快——!
她猛然睁开眼,满身冷汗。
窗外阳光明媚,将小小的卧室照得分外亮堂。
她慢慢坐了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从屋顶垂下的拳击沙袋,乱七八糟的书桌,大柜子上书和娃娃扭成一团,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动物年历。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的卧室……
她刚才,做了个什么可怕冗长的梦……?她好象……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门被人推开,净砂淡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懒猪,你要睡到几点?我马上要去白垩时代看店了,你快起来吧!今天轮到你做饭。”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脸色如常的净砂。
好半天,她突然跳起来,扑过去就喊道:“你醒了?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老天!我差点没吓死!到底发生什么事qíng了?!”
净砂任她扑上身,无奈地摇头道:“我昨天晚上醒的,你都睡得和死猪一样,也不来照顾我。没什么事,不过是上次接手的任务难度太大,身体没办法承受而已。现在全好了,你不用担心。”
澄砂顾不得听她说,又连声道:“加穆呢?他一直都没来看你!我气得差点想杀了他呢!”
或许是她太兴奋了,没有注意净砂的眼神微微一黯。
“加穆……他说接了个高难度的任务,最近不想接手了,打算再去度假,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你就别管他了。我马上要去白垩时代了,你梳洗过后,就去买菜吧。做好了给我送过去。”
她爱昵地拍了拍澄砂的脑袋,笑着转身走出卧室。
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轻道:“对了,家里的电视天线坏了,收不到任何频道,你也别看电视了,等下星期我找人来修。还有,你工作的那家夜总会,要你后天去赶一个重要的场子,别忘了。”
她笑眯眯地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对劲……净砂平静得有些不对劲!
她怎么……会笑得那么悲伤?那种刻意的笑,比哭还让人伤心。
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为什么不告诉她?!
“姐!”
她追上去,抓着门边,突然又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问。
净砂虽然笑吟吟地问她怎么了,可是她能看出来,她的眼睛在求她什么也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