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砂将本子合上,抬眼淡淡地望着他,半晌才轻道:“袭佑怎么样了?住院已经三天,他的伤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按道理说,一天就该痊愈了。
他们这种人,在与妖魔的战斗中受的伤也与众不同。
好象这种感染yīn气的伤势,在医院的诊断居然是“重感冒”,天晓得那些医生是怎么给袭佑治疗的。
加穆耸了耸肩膀,暧昧地看着她,然后指着自己的心口轻道:“身体的伤好得快,不过这里的伤可难痊愈。你伤了他的傲气自负,还指望他会回来丢脸吗?”
净砂微微叹了一声,“你是在指责我赢了这个十七岁的小鬼么?怪我没留qíng面?”
加穆摇头,“NO,NO!”
他捉住净砂的手,柔声道:“我一直相信你能赢,因为你舍不得我被人抢走,对吗?净砂,你真好。”
她的脸顿时染上红霞,急忙将手抽回来,嗔道:“你自说自话的本事一点都没变!谁说是为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站了起来,心慌意乱,手脚都觉碍事,gān脆转身去吧台,好逃开这个让她慌张的人。
“净砂。”
他突然在后面唤了一声,声音温柔。
“我说过给你带了礼物,你想要么?”
她愣了一下,转头望着他,“你果真带了礼物?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呢!”
加穆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jīng致的首饰盒。
盒子是典型东方古老式样,上面镶着huáng金的花边,一颗拇指大小的碧绿宝石做锁,异常漂亮。
净砂的脸色一变,目光顿时凝固。
“那是……?”
好眼熟的盒子!她分明见过!
加穆轻轻扳开宝石锁,一根食指将盒盖顶了开来,露出里面枣红色的丝绸垫。
垫子上安置着一只huáng金手镯,是用一股股头发丝一般粗细的金丝编成,上面零落地点缀着数颗璀璨红宝石,滴滴如血,艳丽夺目。
净砂倒抽一口气,喃喃道:“你……竟然……把师父的东西偷出来……”
如果她没记错,这只巧夺天工的huáng金手镯是师父的最爱,连她和加穆这种受宠爱的弟子都绝对不敢碰上一下。
以前她经常能见师父对着它发呆,皱着眉头,似乎正思考什么困难的问题一样,少女喜欢怀chūn,她和澄砂总是猜测那是师父心爱的女子留下的饰物。
此刻突然见它被加穆拿着,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将手镯偷了出来!
加穆合上盖子,委屈极了,“什么偷?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不入流的贼吗?这是师父要我带给你的好不好?”
净砂急忙走过去,将首饰盒接了过来,打开怔怔端详。
“师父……?他怎么会要你把这镯子带给我?他有说什么吗?”
下山以来,师父给了她好多东西,她已经有些愧疚,如今又把这手镯给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咦?等一等,这镯子……似乎和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啊……?
原本如同夕阳一般纯粹温暖的红宝石,现在却成了血一般的暗红,一眼看不到底,红得妖异浓厚。
她疑惑地瞪着加穆,却见他嘻嘻一笑,“你发现了?是我将宝石换了,所以严格来说,这应该算我和师父两个人送给你的礼物,高兴吗?”
“你怎么可以擅自动师父的宝贝?好好的换宝石做什么?原来的宝石呢?”
她将镯子拿了出来,责怪地看着他。
加穆叹了一声,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黑色丝绒袋,丢了过去。
“拿着拿着!袋子里是原来的宝石,由于年代久了,光泽度和鲜艳度都大为逊色,所以我才给换上更昂贵的红宝石,那可是有名的血色宝石!给我加了祈福咒法,可以护你平安。连个谢谢也不说,连个笑容也不给我,你好狠心!”
净砂有些羞涩,微微红了脸,细声道:“谢谢你……我很……高兴……”
加穆扶着她的肩膀,突然飞快地在她脸上印下一吻,然后对着愣住的她笑嘻嘻地。
“感谢的酬劳我收下了,算来算去,还是我划算。”
他秀长的睫毛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一阵细微的瘙痒,直直刺进她心底,刺出一个小坑,埂在那里直折腾。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急忙将这只色狐狸推开,捉着手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师父jiāo代了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宝贝?”
她低声问着,任由加穆替她把镯子戴在左手腕上,然后捉着她的手再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