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
大鬼一边问,一边凑过来。
净砂已经看出来它没有伤人的意思,但即使这样,它身上沉积三百多年的yīn气还是致命的利器。
而且……这只鬼似乎有点神智不清了……总是问同一个问题,说同样的话。
它受了什么刺激?
眼看已经无路可退,而那只大鬼还慢慢bī近。
净砂咬了咬牙,将大衣的扣子飞快解开,然后飞快握住卡在腰间的一个冰冷事物。
一旦用上这个,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了……
她即使到了现在也没把握完全控制那“东西”呢……大鬼低下巨大的头颅,张开嘴巴傻傻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来?告诉我……”
净砂只觉一股剧烈的yīn气直压身体,顿时头昏眼花。
她用力抽出那东西,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有完没完?!给我闭嘴!”
唰地一下,一道银光闪过,转瞬即逝,带着一种古怪尖锐的鸣声,鸟一般。
她推开袭佑,长发在空中甩了一个利落潇洒的弧度,一步踏上,右手画出一道漂亮的斜线。
银光随着她的动作飞舞,闪电一般。
大鬼被那道银光砸个正着,láng嗥一般吼了起来,惊天动地。
它突然倒退了好几步,抬手指着气喘吁吁的净砂,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净砂右手里握着一把约有一个小臂长短的银色短刀,诡异的是那短刀在她手里不断震动,似乎根本不服管。
她光是要制住那刀就花了许多气力,它简直和疯狗一样,根本捉不住。
银色的光就是从刀身上发出,耀眼却美丽,大鬼对那股光线似乎极恐惧,不断后退。
净砂双手用力握着刀柄,手腕上青筋都bào了出来。
该死!这种qíng况和三年前有什么不一样?她还是没办法制服这把厉日刀,用上全身的气力也不行。
“你已经成三百年的大鬼,一直待在这里会给人类造成极大的困扰和伤害。我知道你没有伤人之心,但是无论如何,你必须离开这里!不然休怪我将你收服!”
她吃力地握着刀,厉声说着。
她恐怕根本撑不了几分钟了……厉日刀太qiáng悍,非她现在的能力可以使用。
师父给她的时候就说过,起码要等她三十岁之后才有资格用这把极阳之刀,她的功力还差了十年啊……大鬼怔怔地看着她,忽然放声痛哭起来。
“你……你……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它的眼泪一串串掉落,灰尘被它的哭声带动着到处乱飘。
净砂愣住了。
“你等的人……是我?”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种非凡的大鬼,按道理说根本没办法忘记的啊……大鬼痛哭着,“你终于来了……养着银光的女子……我等了你好久……你让我待在这里不可以乱跑……我一直乖乖听话……你让我不许伤人,我连一个手指头也不碰他们……我原本以为你不来了……”
它哭得伤心,却痛快。
净砂怔怔地看着它,轻声道:“养着银光的女子?你一直在等这个人?她长什么模样,你记得吗?”
大鬼一边哭一边说道:“你……就是你……长发的少女,黑色银丝大衣……我再也忘不了的……我已经等了7300次日出日落,终于将你等来了……”
净砂大惊,7300次日出日落?!那不是足足二十年吗?!
黑色绣银线的大衣和厉日刀都是师父送给她的饯别礼物……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她脑袋里混乱了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大鬼。
大鬼突然跪在她面前,虔诚说道:“主人……主人……7300个日出日落终于把您盼来了……这次请您一定要将我收下,从此之后,绝对服从差遣,如有不服从,让我魂魄散尽,永无来生!”
净砂默然,事qíng发展成这种qíng况,实在出她意料。
眼看那只大鬼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等她收服成部下,打上记号,她一时竟完全茫然起来。
二十年前,有一个同样穿黑色银丝大衣使用厉日刀的女子经过这里,将大鬼驯服并且承诺日后一定过来收它为己用。
是……这样吗?她应该没推理错误吧?
她原以为大衣和刀都是属于师父的东西,难道竟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