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化莲(6)
我犹豫着又看了他一眼,脸上确实没有写着坏人二字。
我感觉腿有些疼,于是瘸拐着钻进了他的车,但我的一只脚却挡在了车门口,他好像知道我的意思,从外面轻轻的把后车门虚掩上,返回驾驶位,车慢慢的前行了。
车的音响里传来音乐,是一个女子伴着古筝吟唱出的凄美的歌声:
“...
红尘如梦聚又离
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
我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
难诉相思意
我心如烟云
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
魂梦常相依
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
空老山林
听那清泉
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
不一会,车停了,后车窗被落下,他用手指指外面,我抬眼看去,那是一个诊所的牌匾,但已经打烊了,卷帘门全部落下,露不出里面的一缕灯光。
他扭过头,对我微微一笑:“我家就在这小区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先去我家包扎一下伤口。你先活动一下腿脚,如果不是巨疼的话,骨头不应该有碍。”
我想了一会,略舒展了一下腿脚,不是很疼,于是我点头。
一近小区大门口,警卫室的保安见到车辆就出来了。
“辛苦了张哥,回来晚了,有劳给开一下门吧!”这人微探出车窗,对保安歉意微笑道。
“呀!原来是小江总呀,换新车了?我还以为是外来车辆呢。”保安好像和被称作小江总的人很熟。
“今天刚提的车。谢谢啦张哥!”
车开进了小区,缓行着,在一栋别墅前停了下来。此人下车,帮我打开车门,又夸张般的做了个请下车的姿势。
我下了车,腿脚好像无妨碍了。我警惕的和他保持这两三米的距离。他无奈的笑了笑,指指前方:“这就是我家。我先帮你把手包扎一下,不行咱再去医院!”
“嗯。”我蚊子似的应允了一声,保持距离跟在他后面,他突然停止脚步,我一惊也立刻停下来。
“哈哈哈...”他竟然笑了起来:“小丫头,你太有趣了!怕我吃了你?”
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气恼,不语。
他不再理会我,自己径直打开屋门,进了屋,他身后的防盗门大敞着。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门,站在了门口。屋内温暖的热气迎面扑来,好舒服!
他家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整洁宽敞。他不再理会我,而是自行打开抽屉找东西,一会儿他拿出一瓶药棉和纱布。站在半米外递向我,我接过。
他家怎么没其他动静呢?我四处看看,除了客厅外,其他屋里的灯都暗着。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笑道:“我父母出国了,我老婆在娘家没回来,现在就我一人。”
就他一人?就他一人!他一个大男人家,把我一个女孩子领回家gān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突然前跨一步靠近我,我大惊,急忙扭头逃走,虚掩的防盗门一下子被我头撞开。我脚还没来得及跑出一步,就听到身后一个哄孩子的声调:“嘟!不许动,我是大老虎,我要吃了你!”
我停住脚步,扭头看到一个在原地站着做张牙舞爪状欲吓唬小孩的滑稽样子,不禁莞尔。
“哈哈哈,至于吗?”他慡朗的笑了起来,指指自己的脸:“我就长的那么像坏人?这么可怕?”他笑道。
我紧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这才觉出脑门刚撞的有些疼,打算伸手揉揉时这才发现我手很脏,我有些尴尬,磨蹭着又迈进门里,回手关上了防盗门。
咦?他要做什么,他的手竟向我的头发伸来,恐惧又开始向我全身蔓延,我后仰紧贴到了防盗门上。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指指我的头:“你头发上有一个菜叶子。”
我头发上有菜叶子?我下意识的用脏手掠了掠头发,果真手上掠下了一个菜叶子,还是烂的,齁臭!我这才想起,我当时摔倒在地时,头部正倒在了垃圾桶旁边的污雪泥里。我抓过垃圾桶的手也又臭又脏。我想找他家的洗手间去清洁一下。
他竟然能明白我的意思,右手指示:“洗手间,前行左拐就是。”
我略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药棉纱布回递给他,抬脚,却发现自己双脚沾满污泥,一离开地面就留下一个泥印,我脸一热,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没事!”他大度的笑道:“我家,没那么讲究,直接去吧!”
我小心的脱下他的羽绒服,尽量避免蹭到我的脏手,他接过羽绒服后随手挂在了门口的衣帽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