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瓜吓得一骨碌钻到舒隽背后,低声道:“主子!有水妖!”
舒隽皱眉看了他一眼,跟着抬头朝护城河望去,果然见到岸边一团yīn影,正努力朝前蠕动,姿势很不雅观。
他越看眉头拧得越深,忽然大踏步走过去,吓得小南瓜在原地一个劲叫主子主子。
伊chūn努力背着不擅水xing晕过去的墨云卿朝岸上爬,他可真沉,比老母猪还重,压得她身上伤口痛得像要裂开似的。
前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一人破雾而来,穿着浅紫色的风骚长袍,眉目如画,拧着眉头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
伊chūn松了一口气,抬手苦笑着朝他打招呼:“舒隽,万幸我还没死,又见面了。”
她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身上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都在流血,加上衣裳湿透了,看上去像是整个人被血水浸透似的,分外恐怖。
小南瓜跑过来惊叫:“姐姐!你怎么成这样了?!”
她又苦笑一声:“说来话长,你们谁帮忙扶一下他,我的腰都快被压断了。”
小南瓜伸手正准备扶,一面说:“这人是……”
话未说完,却见他家主子动作比闪电还快,一把将伊chūn捞起来,像提猪仔似的提着她的后领子,面对面直截了当地问:“这男人是谁?”
伊chūn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是我师兄。”
哼,师兄……舒隽抬手在她额上一摸:“中毒了。”
“是吗?我……”伊chūn刚说了三个字,便被他打横抱起转身便走,后面的话好像也没办法再说,因为他走得特别快。
可怜的小南瓜被孤零零甩在后面,吃力地拖动昏迷不醒的墨云卿,心里一遍一遍念叨着:见色忘义、见色忘义。
晏于非的银针相当狠辣,每一根上下的毒都不同。伊chūn右边胸骨上中了一根,左侧肋下也中了一根,紫红色的斑很快就蔓延到了脖子上。
渐渐地,她有些呼吸不畅,在船舱里辗转反侧,痛楚不堪。
“斩chūn……斩chūn剑……”她喃喃说着,“羊肾……把剑……在他墓前……”
舒隽没有回答,将船舱帘子一把拉下,飞快扯开了她的衣服,再没听见她说话,低头一看,原来是晕过去了。
他确实没见过这么乱来的女孩子,身上那么多血口还敢跳水塘里,中了毒还能背人凫水,根本是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彼时收到那人来信,要他到郴州灵燕客栈一聚,就此账务两清,这等好事舒隽怎能错过。
去了一趟郴州城,却被告知这次是晏门来找麻烦,给他们让个道不可阻拦。
舒隽当时就知道不好。
一来没想到晏门连这位前辈都能买动,临阵倒戈;二来伊chūn若是撞上晏门,只怕逃不出晏二少手掌心。
匆匆往回赶的时候遇到了男扮女装的小南瓜,只因晏门下了武林通缉令来捉他。
他哭哭啼啼地递上斩chūn剑,舒隽那颗早八百年就没颤抖过的心脏竟难得抖了三抖。
小南瓜惶恐地问他:主子,葛姑娘会不会死掉?
他也不知怎么回答,只觉有怒气从身体深处奔腾而出。
想动舒隽的人,岂会那么容易!
通缉小南瓜的武林告示一夜之间就撤了,谁也不知是怎么撤掉的,谁也没问为什么撤掉。
舒隽带着小南瓜赶到衡州,到底没赶上把她救出,她有本事,自己逃出来了,虽然逃的比较láng狈。
舒隽一根手指勾住她脖子上那根半旧的抹胸带子,暧昧地晃了晃,叹道:“为你,我损失了近万两债务。丫头怎么赔我才好?”
伊chūn晕过去了,当然是不能回答的。
于是舒隽很好心地自己替她找答案,慢慢脱下了那片淡红抹胸。
瘦,却见不到嶙峋的骨头,其实嘛,她真的不小了。
舒隽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也有点不畅快,船舱里突然变热,慢慢蒸煮他,很是难耐。
这当然并不是最美丽的胴体,稍逊了些丰腴,也不够细致,到处可见旧日疤痕,她根本不拿自己当个女人。但舒隽却不这么想,他可以把最美丽的女人当成男人来对待,却惟独不能把她也当作男人。
这具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令他骚动。
“唔,你是长这样的……”他喃喃说着,全然不觉得自己是趁机占便宜,握住她一边坟起的胸脯。
胸脯上面有一个小小针眼,紫红色斑点从这里开始蔓延,已经爬上了脖子。
取小刀,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划个口子,挤出一点血放在嘴里尝了尝——这毒简单,随时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