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岁月眷恋你又如何,你若无心我不留
说实话,这一对夫妻幸不幸福、想不想得开,实在不关他鸟事。卫朝枫是个懒人,对别人的私生活更是懒得不能再懒,丝毫探究的兴趣都没有。
但是,卫朝枫这个人却有一个死xué:他重qíng,更重义。
他是为数不多在江湖这个大染缸存活下来的人,吃过亏,斗过狠,本xing中早已不可磨灭地印上了江湖的行事风格:在这个世界上,qíng债不可欠,义债更难偿。qíng义二字,实在是人生中至艰难也至美妙的存在。
当年唐涉深明知他接近SEC的动机不纯,却仍对他推心置腹,当做兄弟,甚至最后gān脆开诚布公地对他讲:我手里的东西你想要多少?你开得起价,我就给得起,你拿走,然后回来,我等你做兄弟。
当即让那一年的卫朝枫飚了一句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骂人话:cao,你他妈居然来这一手……他出其不意地对他来这一手,叫卫朝枫心知找不到理由怎么再可以对他láng心狗肺。
于是那个男人一句话,就此讲卫朝枫这个敌人,变成兄弟。
以至于即使很多年后,卫朝枫每每想起那段日子,想起唐涉深这个名字,心里都会痒痒然地不慡到底:这yīn险的男人,趁老子当年年轻涉世未深,居然让他那么容易地就占了老子的便宜。
想着这些,卫朝枫就微微有些牙疼,在心里骂了几句,手里的动作倒是丝毫没有停下,娴熟地泡了一杯醒酒茶,脚步一旋走去客厅。
今夜无风,月光正好,客厅玻璃落地窗前,唐涉深正静静坐着,就这样赤足席地而坐,也不讲究礼数章法,只身穿一件衬衫,领口大敞,手里一杯冰水,被他不紧不慢喝下三分之一,看不清他的视线焦点。
一杯醒酒茶递到他面前,唐涉深看了一会,接过,抬头扫了一下眼前的人,表qíng淡淡地,“你今晚威风啊。”
当他被卫朝枫截住,任由这个卖麻辣烫的家伙目光凌厉地把他带离了夜场,留下他的一大堆客户瞠目结舌。
此时的卫朝枫倒是又恢复了纯良的面貌,竟然还礼貌地抱歉了一下:“刚才是bī不得已,下手重了点,不好意思。”
唐涉深收回视线,又像刚才那样看着落地窗外,声音平静,“没关系,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
他这句话放出来,卫朝枫心里多少就有些明白了。
呵,qíng伤。
难怪。
卫朝枫靠在他身后的沙发背,斜斜站靠,淡淡地劝,“那种玩法,你过分了啊。”看了一眼唐涉深肩头渐渐淡去却依然留痕的牙印,卫朝枫没什么qíng绪地告诉他一句话,“程倚庭会伤心的,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伤的。”
唐涉深眼里分明有一些水色,令人看了不禁惊痛。
“她心里的人,不是我。”多可惜,多年前,他就晓得这个悲伤的事实,偏偏不死心,还要以身试毒。唐涉深笑笑,笑容里分明有那么多的难过,“有资格去疼她是一种福气,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整个空间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静了下来,连客厅中淡淡的幽兰香都好像怕惊扰了这个忧伤的故事而凝注了气息。
卫朝枫惆怅地抚了抚额。
已经凌晨三点了,明早还要进货开工,他实在很想去睡觉,但唐涉深这个样子他又不忍心不管。他没有谈过恋爱,但凭着没吃过猪ròu也看过猪跑的经验,他也知道这时候绝不可能以一句“想开点,没事的。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煮一碗麻辣烫吧”忽悠过去。
“想不想听我的真话?”
“你说。”
卫朝枫俯下身体,也坐了下来,和他并排坐在地上,淡淡地道:“程倚庭挺可怜的。”
唐涉深转头去看他。
卫朝枫皱眉:“别这么看我。都说了是真话,肯定不好听么。”
唐涉深脸色很静,“为什么这么说?”
卫朝枫娓娓道来,“你想啊,从头到尾,程倚庭有求着你要疼她么?她有求着你要去爱她么?她有求着你要给她时间成为你想要的唐太太么?没有吧?人家根本没有想过这回事。而是你,是你不放过她,软硬兼施地娶了她,不由她抗拒地去疼她,最后呢,她没有给你想要的,你就甩手离开她,你把她当什么?想要人家喜欢你,至少要给人家一点时间吧?”
说完了,卫朝枫斜斜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语气分明透着揶揄,“我猜,当初你把程倚庭搞上手只花了为数不多的一点时间吧?你够可以的啊,人家纯纯的姑娘跟了那个姓霍的那么多年都没上chuáng,被你一搞才多久就骗到手了,你还真是会占人家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