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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是爱你的(39)

唐涉深直截了当,“他要理由的话,你就告诉他,连产品定位都没有搞清楚的人,没资格做SEC的广告人。”

电话挂断,雄壮的电影背景声想起,《红旗下》这三个火热火热的大字巨大地映在屏幕上,盖住了程倚庭“……”这样无语的表qíng,也盖住了前方那对刚在接吻的小qíng侣不确定的争论声“那个好像是SEC里的人?!职位还不低?!是唐涉深吗?不会吧!唐涉深还会这种地方看增票电影?他脑子坏掉了?!”……这是一部十分套路式的革命战争片。将抗日战争期间,几个平凡的党员小同志为了掩护乡亲们转移,不惜放弃和大部队一起走的机会,主动留下来承担危险,最后英勇牺牲的感人故事。

唐涉深看得挺认真,但有人显然比他更认真;他好歹只是感动得想日后SEC关于电影事业的投资一定要率先投资爱国主义影片,身边的程倚庭却已经感动得在哭。

程倚庭不是一个习惯用眼泪去表达qíng感的人。程倚庭连笑都很少,更何况是哭。

大喜大悲,是程倚庭的不擅长。

她甚至都能在和他一起看《泰坦尼克号3D版》的时候冷静对沉船的那一瞬间进行受力分析。

然而现在,今时今日今地,在这样一个昏暗、空旷、夜深的地方,程倚庭却做了这一件她从不屑之事:哭泣。

这件事来之的突然、反常、不可捉摸,无一不在印证一件天翻地覆的事已严重地发生了,以至于当日之后很多年以后,她和他再想起时,都会不自觉地以一种深藏秘密般的心态来回忆:记得那一年,那一天,那个凌晨……谁为谁深夜黯垂泪。

谁为谁风露立中宵。

一块手帕被递到她的面前,英伦格纹经典款,是唐涉深习惯随身携带的手帕。暗色中,她只听到他的声音是如此安静、清寂:“哭一场,会好许多。”

程倚庭没有接他的手帕。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他把手帕放进她手里,唇角微翘,“你放心,我只当你是觉悟高、爱国主义qíng怀很重,被电影感动哭了。”

眼泪“唰”地一下尽数流下来。

程倚庭抬手捂住眼睛,指fèng里的水光挡也挡不住地淌下来。

结束了。

她对霍与驰的这场执着,对年少时光的这一场悼念,就在他今晚对她说的那一句“同事”定义中,正式结束了。

qíng字好重,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份永远都赶不及赴长安看一场落雪的少女qíng怀。

qíng怀破灭时,极狠,也极伤。

连道歉都没有,甚至到最后都没有对她讲出个缘由来去,弹指一挥,就叫她输尽了整座长安的长街落雪,输尽了一雪落成的江南烟雨濛濛色。

唐涉深伸手将她搂紧他的胸膛。

她就在这个男人的心脏处,呜呜哭得毫无章法,浸湿了她的眼,也浸湿了他的衫。

他的气息如此清冽而熟悉,叫程倚庭日后想起时,才恍然原来这就是安全感的味道。以后每每想起这个他对她讲“哭一场会好许多”的凌晨,每每想起她伏在他心脏处闭眼流泪而他轻拍她背的感觉,程倚庭就会明白,为何她的记忆中,这个叫唐涉深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仿佛都是同一个面貌,同一个表qíng。

因为其实,他是从一开始,就对她温柔到了底;以至于今后的数十年,他都再没有变过。

她的抱歉,谁的伤

一夜好睡。

程倚庭做了一个梦。当真是好梦,任何女孩都会做这样的好梦。

梦里绿糙茵茵,花树落瓣,她身穿白纱蒙容,手腕白玫瑰,连婚衣都拖着一个jīng致的长尾。而一个温柔的男人,正站在花瓣地的前方,隔着这一层纯白头纱,伸手对她相邀,唇角微翘,对她讲:“你这么慢,我只能吃亏一点,等等你。”

程倚庭从梦中醒来。

只觉动人心弦。

有一句醒世恒言是这样说的:真正知你冷暖的 ,不过是你的终生伴侣,你的丈夫。

犹如大梦一场,程倚庭如今终于梦醒。

她翻身下chuáng,走向浴室。她要洗净昨日的泪痕,以及前尘的拖累。

水流哗哗,程倚庭仰起头,眼里身体都是水,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华丽的调笑,“睡醒重生的感觉怎么样?”

她睁眼。

雾气氤氲下,唐涉深一身黑色衬衫长裤,锋利、不亲近,分明是xingqíng偏冷的气质,一个低眉的眼神,却硬生生为她温柔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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