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倚庭哪里知道唐涉深平静的面貌之下已是如此危险的心理状态,她只知道他这么一个动作做出来,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神色迥异状态:付骏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淡定地转了个身;治安队长虽然从智商上来讲算不得什么聪明人,但此刻倒也机灵了起来,也连忙别过眼,咳了一声瞪了一眼一gān旁人,低着嗓门训话道:“深少夫妻间的事,看什么看!”
此地无银三百两。
简直越描越黑。
程倚庭即使不抬头,也感受得到那一道道好奇的眼神she向自己的气息。脸上冷不防一阵灼热,一把拍掉唐涉深的手,瞪了他一眼:“你在看什么啊。”
“左边的耳背处怎么红了一片?”
“啊?”
唐涉深收回手,重复了一遍,“这里,怎么回味事?”
程倚庭连忙伸手摸了摸,“哎?”这才发现,真的有点火辣辣的灼热感。程倚庭心中一亮,看来是刚才和那些人拉扯中被碰撞到了。
但程倚庭哪里会是把委屈说出来的人,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混乱的场面,息事宁人才是程倚庭一贯的态度。
“大概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擦到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可见没事的。”
唐涉深点点头,没说什么。
随即转身对治安队长道:“你办你的事。”
“哦哦,好好。”
治安队长连忙指挥着下属进一步行动。
刚才闹场的汗衫男此刻倒是机灵了起来,自知眼前这位唐老板和他的女人他是惹不起了,但说到底,他也没想惹那么大来头的人呀!他不过是来找自家的出轨老婆而已。犯得着谁啦!
思此及,汗衫男不服气地叫起来:“同志,你把我抓起来没关系,对,我是来闹事的,可你也问问我为什么来闹事呀,我老婆和人跑了,还不准我有点气啊?我老婆,和她那个jian夫,哦,你们倒是不抓呀?”
治安队长瞪他:“打架劫舍,你还有理了啊?带走带走!统统给我带走—!”
在国家专政机关面前,谁敢哪哪歪歪那都是浮云。
谁知,下一秒,一直没出声的唐涉深忽然开口说了一句:“等一下。”
“哎?深少还有事jiāo代?”
唐涉深忽然迈开步子走过去,在那汗衫男面前停住了脚步,抬眼扫了一眼过去。
“……”
压力好大!
唐涉深本就不是什么面善之人,这么多年来那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早已深人骨髓。即使平日里不说话,眼神一挑就是重重杀意。所以公司里凡是在唐涉深手下做事的人,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当唐涉深说话的时候,你要小心;当唐涉深不说话的时候,你更要小心。 汗衫男吞了吞口水,努力用“老子也是见过大风大làng的人,你拽个屁呀”这样的话来暗自打气,瞪他一眼,但一开口就bào露了自己胆怯的心态:“你、你想gān嘛?”
“五十万是不是?”
“啊?”
“五十万,”唐涉深垂手cha在裤袋里,态度自然地就像是在谈一笔日常jiāo易一样:“五十万,你和这里的人从此脱离关系。我的律师会替你起糙离婚协议书,你和你太太的婚姻关系,从此一笔勾消。”
程倚庭抬头,哦不,是这店里所有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而程倚庭心里此时翻滚着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心里想的这件事的?
汗衫男一下子也懂了。
什么呀……原来说到底,这位唐老板也是要为人出头而已。
咳,既然这位老板有英雄主义的伟大qíng结,那他也不要再客气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全世界通用的可爱存在,叫票票,钞票这个东西,有谁不爱呀?不拿白不拿嘛。
汗衫男上下打量了一眼唐涉深,金刀大马地往墙上一靠,索xing坐地起价:“一百万,少一分钱都不行。”
‘‘……”
一听这个数字,饶是程倚庭这么正直的青年,也忍不住一口气血上涌: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
相比我们无产阶级程同学的激烈反应,唐涉深的态度显然淡定了很多,点点头,应声:“好,就一百万。”
“……”
这下子,别说是程倚庭,连汗衫男都楞住了。 忍不住当场求证:“当真?”
这哥儿们该不会是在搞笑吧?
比如说,开一张空头支票给他吧?
事实上也不能怪这汗衫男有这么狠琐的的想法,作为一个挣扎在底层的劳动人民,这些年来亲眼见证了改革开放后最底层社会涌起的一些假冒伪劣事端,其中就包括这个身份造假。前几年,只要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名片拿出来,哪个上面不是印着“XX亚太区高级副总裁” ”XX大中华区总经理”这样的头衔?一时间搞得总经理满天飞,懂点门路的都知道,根本不值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