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是喜欢药材的味道,所以长年埋头研究药草,压根儿没有行医救人的念头。
那跟他冷血的性格相抵触,也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况且眼前的女人竟是贪官官青云介绍来的,即使她表现得楚楚可怜,他都不能接下这个麻烦。
欠官青云的,他早在之前以一颗延命丹还清了,现在这贪官居然还宣传他的医术,岂不是故意打扰他的清净,增添他的麻烦吗?
[神医,我给你跪下。]她急的落泪,跪在地上,只求眼前的男子能与她一同回元府。[只要你答应与我回府,未来你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像你这样胖的像猪的丫头,怎么做牛做马?]他又冷哼一声,接着转身,将门用力关上,拒绝看到她可怜的一面。
[神医,我给你磕头。]她的额头不断的用力碰触地面。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卑微,可是若能换得元染墨的生存机会,她做得心甘情愿。
深怕神医感受不到她的诚意,于是更用力的磕头,一次又一次,尽管额头发紫,慢慢的渗出血丝,然后鲜血滴落在地上,开出斑斑的血花,她依然没有停止动作。
她要求到他出来,求到他愿意救元染墨一命。
只要他答应出手相救,他要她做什么,她都毫无怨尤。
她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可是过度劳累的身子早已负荷不了,原本被压抑的黑暗像是海潮一般再度袭向她。
不行!她要坚持。她不能倒,不能啊!
冉婧拼命的在心底大喊,要自己坚持到最后一刻,无奈还是敌不过黑暗的吞噬,双眼一翻,身子一软,昏厥过去。
南宫湛并不知情,依然在屋内捣药。
直到捣完了药,他直着药僻走到门外,才发现前来求医的女人竟然昏倒在地上。
他露出厌恶的表情,但见到地上的血渍与她脸上的血迹,不禁皱起眉头。
该死的女人!还有,那该死的官青云!
轻风吹拂,四周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
冉婧在肌肉酸痛中醒来,一睁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弹跳而起,急着下床去找寻南宫湛。
足尖才碰到地面,她的双脚却因为过度劳动而不听使唤,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唔……]她吃力的皱着眉头,勉强想要站起身,双脚像是失去知觉,不管她试了几次,还是一样,最后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慢慢的爬向门口,正要爬出门外时,一道伟岸的身子出现在她的眼前,抬起头一看,是南宫湛。
若不是他及时缩回自己的脚,恐怕早已踩到她的手掌,见她不嫌脏的在地上学毛毛虫蠕动,不禁皱起眉头,[你在做什么?]
[南宫神医,求你……求你救救我的丈夫,我求你……]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小腿,不让他离开。
[烦死了。]南宫湛不悦的说,却怎么也无法摆脱她。[凭什么要我救你?我欠你的吗?]
[只要你救了我丈夫,这辈子就是你我欠你恩情,就算要我一辈子做牛做马,我也愿意。]她又拼命的磕头,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缠上绷带,但还是不断的求他。
看着她诚恳万分的模样,他硬生生的吞回到嘴边的刻薄话语。
他一再的拒绝她,她却愈挫愈勇,不但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打退堂鼓,反而牛皮糖似的死命纠缠。
[做牛做马?]这丫头的长相不怎么讨喜,不过他瞧她努力爬上云天梯,而且还用了最短的时间,早已证明了她求医的决心。
别说她跪在屋前,不断的磕头哀求,额头布满血丝还不停止,甚至连一杯水也没向他讨……
这女人真笨,满脑子装的全是丈夫,却对她自己一点苦求都没有。他的俊颜蒙上阴霾,她这种无私的行为让他感到莫名的不悦,就是不愿意出手相救。
[是,只要神医肯下山救我的丈夫,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她豁出去了,就算要她的性命,也无所谓。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既然其他大夫都束手无策了,你就看淡一点,瞧你年纪甚轻,改嫁也不是一件难事。]他冷笑一声,蹲下身,把手中的碗递到她的面前。[把药喝了,然后滚下山吧!]
[神医真的不愿下山救我丈夫一命?]她的眼底透露着悲伤。
[对你而言,他确实是很重要的人,但是对我而言,他比蝼蚁还不如。]
他说的绝情冷血,[要我下山救人?免谈。]
[为……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坚持、如此冷血?她颤抖着双唇,难不成唯一的希望之火也要因此熄灭?
为什么?南宫湛黑眸一敛,侧头思考了一下。
[理由很简单。]他扬起没有温度的笑容,[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