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初恋,他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当初相爱是如此的浓烈,他们都没有想过会有分开的一天,也撑过了最寂寞的时刻,互守一个承诺。
他爱她,爱得深刻、爱得刻骨铭心,等她大学毕业之后,他就想把她娶进门,然后相守一生。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时的他刚进公司,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因此与她相处的时间相对的减少许多。
赵小荳当时还是个大学生,学校的生活也是多彩多姿,男友不在身边固然寂寞,可是很快的她也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
偶尔想要找他诉苦,他却是在公司加班开会,自然而然又错过培养感qíng的时间,她也只能怅然的忍受着寂寞。
女人一旦寂寞太久,再专qíng的心也会被蚕食得坑坑dòngdòng,因此第三者通常都很容易趁虚而入。
陪她的是个美国华侨,陪着、陪着,她赔上了一颗心,大学毕业后,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也不顾龙永夏如何挽留她,毅然决然的远走高飞。
两年之后,她回国了,带着一张研究所的毕业证书,以及一颗破碎的心。
龙永夏前嫌尽释,重新接纳了她。
他们又在一起了。
这一次他倾尽所有的爱,把她接到台北一同居住,就是怕她再度因为寂寞而离他远去。
他是真的爱她,直到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学服装设计的她时常得到法国出差,以及找最流行的元素,在香港和台湾之间往返更是家常便饭,这又让他们聚少离多。
他没有怨言,默默的等她。
等待的结果是,某天她告诉他,她怀孕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对她又抱又亲,完全没有发现她脸上闪过的复杂qíng绪。
后来他们商量好,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而他很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告知焚母,打算下礼拜带着她回家,商谈两人的婚事。
她告诉他,等她从巴黎回来,再也不离开他了。
这期间,他用尽各种方法联系她,只想确认她回国的时间,然而她却是一直躲避。
直到他亲自搭飞机前往巴黎,看见她依偎在一名法国男人的怀里,笑得开心、笑得灿烂,跟和他在一块时的安静模样截然不同,当下觉得心被掏空了,空dàngdàng的,什么都没有,就像他的爱全都给了她,被她竭尽所能的掏空之后,他只剩下一具躯壳。
「分手吧!」她用坚决的告白回应他长久的等待。
「孩子呢?」
「打掉了。」她回得绝qíng无比,丝毫没有后悔。
「你曾经说要生下来的。」因为她说爱他,因为是他的孩子,她想生下来。
「我不爱你了。」所以她不生了。还有,我不想为了孩子而牺牲大好的未来,永夏,你在我的人生中占了太重要的地位,如果我不割舍你,便无法享受自由。」为了享受自由,所以他就可以如此轻易的被她割舍吗?
那一天他见到她双眼中透露的心狠手辣,亲手斩断了他唯一的奢望。
这一趟去法国,他没有带回她,也没有带回亲骨ròu,只带回自己少了心的空壳。
这一段感qíng,伤得他遍体鳞伤。
纠缠将近二十年的感qíng,在那一年终究划下旬点。
然而四年后的今天,龙永夏推开会客室的门,当初令他心疼的女孩就站在前方。
她蜕变得更加成熟美丽,当初一头及肩长发烫成鬈发,又染了色,墨绿色削肩七分袖上衣,腰间系上流苏皮绳,配上极短的裤子,再配上罗马高跟鞋,一张艳丽的小脸因为亿妆而变得成熟诱人。
「永夏。」赵小荳笑弯了一双长睫毛,热qíng的奔向他,扑进他的怀里。
当初那散发出单纯皂香的少女已经不见了,成了全身都是人工香气的成熟女子。
而她唯一不变的是,总会在他的怀里撒娇。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疼宠她的展开双臂,反而是轻轻攫住她的肩膀,让两人之间空出距离。
她没想到他会推开自己,一时之间有些吃惊,随后还是保持笑容,「怎么啦?这么久没看到我,不想我啊?」他松开双手,然后退了一步,「你回家过了吗?」见到他如此冷漠的模样,她只是皱了皱鼻子,「还没。」「那记得回家一趟,赵叔和赵姨挺挂念你的。」他的语气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你呢?你不想我吗?」她扬起笑颜。
「不想。」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曾经他想她想得心都碎了,现在的他无心,拿什么来想呢?
赵小荳咬了咬唇瓣,见他一派冷漠,于是又佯装轻松的说:「记不记得我说过,只要我一回来,就不再离开你了?」龙永夏的心跳没有因此乱了节奏,反而紧蹙眉头,沉闷的开口,「小荳,你已经离开过我了。现在你和我之间拥有的,只剩下一些像家人的手足之qíng。」虽然感到难堪,但她还是保持镇静,依然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后骄傲的抬起下巴,语气隐含着无比的娇宠,「如果你还把我当成家人,就带我……回家。」他瞪着她,「我派司机送你回家。我还有会议要开,恕不招待。」然后头也不回的踏出会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