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一愣,随即垮下小脸。“这……有什么差别吗?”
“由你提出告诉,你可以决定要不要索取赔偿;由我提出,就由我来决定。”这是一个民主社会,所以他尊重她的决定。
但是对她而言,其实都没有差别啊!
他每次都出这么为难的选择题,实在让她心里纠结,难以决定。
“能不能……我负责你的医药费,咱们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金凯旋双眸一敛,嘴角上扬。“事qíng要处理,当然,医药费你也逃不掉。”
“啊?”她只不过装客气,说医药费由她负责,他还真的要她出啊?一提到钱,她的脸又垮了下来。
这下好了,前不久为了赚外快,结果被他抓个人赃俱获,现在小阿姨因为喝醉伤害他,又是她欠他一个人qíng……呜呜……她到底要欠他多少债才行啊?
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钱嫚妮完全没想到金凯旋的医药费这么贵,以她每个月如此吃紧的收入,医药费的数字一入她的眼,差点就让她喷泪了。
不过……
这时,金律师又开金口了,“我可以自己付医药费,没关系,不过我有个条件。”他总是在最后时刻才给她另一条路选择。
“啊?什么条件?”有个小笨蛋又上钩了。
明知道是他挖好的坑等着她跳下去,但她就是像一只受到起司诱惑的小老鼠,不知死活的一步步走向陷阱。
“刚好我家中的打扫阿姨做到这个星期不做了。”他开了一个头,接着停顿一下,望着她。“每天只需要做两个小时。”
她还有选择吗?
金律师都把算盘拨好了,她还能说不要吗?说不要,也只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根本无补于事啊!
至于小阿姨的事qíng,她在医院求了他好久,还是希望他不要提出告诉,再给她的小阿姨一个机会。
金凯旋沉思一下,望着她那哀求近乎哭泣的小脸,莫名的心软了。
她应该很清楚,以何芳这种不事生产的人的个xing,若不得到惨痛的教训,日后恐怕会没完没了。
可是她就是不怕,依然把何芳当成世上唯一的亲人。
明明还很年轻,其实她不需要为何芳这样一个亲戚去背负任何责任。
无奈她脑袋内的想法大概是打结了,除非她自己哪一天想通,否则只怕没有人可以说服得了她。
若是以他以往的个xing,诉讼这件事对他而言就像家常便饭,只是想享受在法律保护之下的权益,早就从何芳的身上讨回赔偿,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
可是他却遇上钱嫚妮,她的苦苦哀求,让他莫名的心软。
他大概也想到了后果,若他真的执意告何芳,只怕赔偿事宜也会由钱嫚妮一个人扛下来,这根本就是制造她的负担。
最后,她还是说服了他。
不过事qíng没那么简单--
“还有,我不要告何芳,可以,同样也是有条件jiāo换。”他是个律师,很懂得如何跟对方谈判。
他的底牌不到最后都是不翻出来的,可是一翻出来,老是把她吓得一颗心脏都要炸掉了。
“又有条件?”她的小脸垮了下来。“用ròu体还债一个月还不够吗?”
“我希望你搬离现在住的地方。”他慎重其事的说。
霎时,她的表qíng更加难看。“我怎么可能搬走?”那栋房子可是外婆留给她的。“再说,我能搬去哪里呢?”她这么穷,每个月的薪水在付了房贷后就所剩无几了,哪还有闲钱搬家啊?
“既然你不向何芳提出告诉,那么身为你的上司,我无法漠视别人对你使用bào力。”他只能妥协到这样的地步。“你纵虎归山,何芳依然会再去找你的。”
“可是……”
“嗯?”他挑起眉头,望着她,稍稍流露出他天生的霸气,让她的双肩微微一缩。“不管发生任何事qíng,都一定可以寻找到解决的方式,就算你要一味的包容与无知的退让,也得先保护自己。”
呃,他暗指她无知。钱嫚妮咬了咬唇,其实他说的她都懂,只是想到外婆去世之前最放不下的人就是她和小阿姨了。
虽然小阿姨总是惹出很多麻烦,但毕竟是外婆的女儿,临死之前,外婆也曾经希望她偶尔照顾一下小阿姨,毕竟小阿姨膝下无子,又常常居无定所。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变成她也无法真正将小阿姨抛下不管,再怎么不堪,她还是把小阿姨当成亲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