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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44)

……她觉得,贺槐生这位朋友的性向有点儿耐人寻味。

逛了一圈,班浩提议夏蝉不如在这儿自己做个陶杯带回去。夏蝉没有陶艺的经验,跟着班浩学了会儿拉胚,便自己上手练习。开始几个都不成功,陶泥不是太干就是太稀,失败数次,终于渐渐找到些感觉。

班浩在一旁指导,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重要电话,便说:“我先接个电话,让贺槐生教你。”

没了老师,这行将成型的泥团陡然开始歪了,夏蝉有点儿慌,“他不会啊!”

“他会。”

班浩说完,接起电话匆匆走了。

夏蝉不知所措,眼看泥团越来越歪,贺槐生出声说:“别停。”

他走到她身后,挽起衣袖,解了腕上的手表揣进口袋,双手从她身后绕到前方,伸手握住她手指,扶住泥团。

夏蝉身体一僵。

她好似被他虚虚地搂在怀里,他呼吸就在颈后,拂着她的发丝。

贺槐生便这样捉着她的手,扶泥,提拉,塑形……手指交缠,她满手的泥,他也是。

夏蝉想到以前看过一个电影,叫做《人鬼情未了》,里面也是这样的场景。

最后,贺槐生捏着她的手指,稍作调整,一个简陋的茶杯就成型了。

贺槐生关了拉胚机,说:“好了。”

夏蝉回头,看他一眼。

贺槐生也看着她,忽然一伸手,在她白净的脸上轻轻抹了一指头。

夏蝉立刻抬手想要去擦,然而即刻意识自己手上也是泥巴,便干脆整个巴掌往他衬衫上一糊。

夏蝉乐了,扬眉一笑,另一只手要去糊贺槐生的脸,被他一把捉住了。挣了一下,他捉得很紧,没挣开。

贺槐生拿沾着陶泥的手,一把捏住夏蝉的下巴,低下头去,不由分说地咬住她的唇。

夏蝉偏头要躲,反被他捏得更紧。

她气不过,揪着他的衬衫,把手上的泥全都擦了上去。

贺槐生也不甘示弱,手指干脆整个cha。进她头发丝里。

夏蝉简直要疯了,张口在他唇上一咬。

贺槐生吃痛松开,夏蝉吼道:“我早上才洗的头发!”

贺槐生盯着她,笑出一声。

夏蝉气得要命,伸手在他脸上、衣上一通乱抹。

最后,贺槐生白衬衫面目全非,脸上也一样狼藉,夏蝉方才停了下来。

班浩接完电话进来,看见这场景急忙转身捂眼,“……你们继续,继续……”

贺槐生一把拽过夏蝉的手臂,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片刻,又停下来,冲着班浩打了一阵手语,嘱咐他帮忙修胚烧制。

班浩说:“我看不懂,你有本事就说话!”

贺槐生不理他,拉着夏蝉径直走出厂房大门。

墙角有个水龙头,贺槐生带着夏蝉过去,拧开,放了一会儿,待浑浊含锈的水流尽,水质清澈了,抓过夏蝉的手。

夏蝉挣了挣,“我自己洗。”

她就着水,把手上的泥洗干净了,又擦了擦脸。

贺槐生也弯着腰,接水洗脸。

夏蝉瞧他一眼,他眉骨上还沾着泥,便说,“没洗干净。”

贺槐生又沾水擦了擦。

夏蝉把手打湿,向贺槐生的眉心探去。

贺槐生动作一停,看她一眼。

夏蝉手指贴上他的眉骨,擦了一下。

她看见他眨了一下眼,而后自己的手便被他握住了。

两只手,湿漉漉的,握在一起。

夏蝉微妙觉得掌心有些痒,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片刻,贺槐生松了手。

夏蝉别过目光,从包里摸出一把纸巾,扯出两张递给贺槐生。

贺槐生擦了擦脸上的水,说:“走吧。”

夏蝉却站着没动,说:“贺槐生。”

贺槐生看着她。

“……我是认真的,你以后,别这样了。”

贺槐生神色平淡。

夏蝉撇下眼,拿纸巾将手上的水慢慢擦干净。

贺槐生张口,有些费力地问:“你怎么……不说你自己?”

夏蝉一怔,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贺槐生没再看她,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贺槐生!”

贺槐生到车边停下,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烟点燃,垂下目光,慢慢抽着,夏蝉站在这处,遥遥地看着他,一时不知所想。

·

待夏蝉上了车,司机往后视镜了看了一眼,什么也没问,直接发动车子。

夏蝉问贺槐生:“去哪儿?”

“我家。”

夏蝉警惕,“去你家干嘛?”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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