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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101)

“就抓到了一个,其他都逃了。”

贺槐生沉声道:“一个就够了。”

丁永贵看了贺槐生一眼,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那个人是自首的。”

贺槐生一顿。

丁永贵接着说:“叫做谢星洲,好像认识夏小姐。”

坐在后排的傅如玉惊讶道:“谢星洲?”

“傅秘书认识?”

傅如玉摸不准贺槐生认不认识,便有些犹豫,只说:“算认识,他……以前是夏蝉的朋友。”

岛不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院。贺槐生让丁永贵去停车,自己飞快向病房走去。

到了门口,他停了片刻,方才推开门。

夏蝉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呼吸让氧气罩一会儿漫上白雾,一会儿又消散。

直到此刻,他方才觉得自己一直孤悬的心脏,缓缓地落了下去。

贺槐生缓慢提步,在c黄沿上坐下,从被子里找到她的手,轻轻地握住。

贺槐生抓起她冰凉的手,抵在自己潮湿的眼上。

身后是一窗艳阳,金灿灿的光投在地上。

可他只觉得冷,心有余悸,浑身一股死里脱生的无力感。

一会儿,傅如玉敲门进来。

她立在窗边看了夏蝉片刻,轻轻叹了声气,又反身出去,再回来时,拿着一条干毛巾进来。她走到c黄边,弓着腰,缓缓地擦拭着夏蝉潮湿的头发。

擦了一会儿,贺槐生哑声说:“我来。”

傅如玉顿了顿,将毛巾递给他。

贺槐生一边擦头发,一边沉声吩咐:“给她家里打个电话。”

傅如玉点头,转身出去了。

一整天,贺槐生都待在医院,推了所有的事情。下午,周兰和王洪韬到了。

周兰面有怨气,但顾忌他的身份,没有当场发作,只坐在那儿,一径地抹眼泪,王洪韬便低声地安慰她。周兰哭声细碎尖锐,贺槐生听得烦心,索性摘了外机。

傍晚,贺槐生让傅如玉领着两人去吃饭。 傅如玉给他带了些饭菜回来,他吃了两箸,没什么胃口。

晚上十点,夏蝉还没有转醒的迹象。贺槐生便让周兰和王洪韬去旁边找个酒店住下,自己则留在病房陪c黄。

晚上十一点,丁永贵和傅如玉确定过明天的行程之后,也走了,病房里便只剩下贺槐生一人。

贺槐生脱了外衣,在一旁的空c黄上躺下,侧着身,静静看着夏蝉。

夜沉沉静谧,外面涛声阵阵,这安静的病房似是一座孤岛,岛上独他两人,相依为命。

他听着海浪,渐渐地合上眼皮。

不知过了多久,他毫无征兆骤然惊醒,一睁眼,便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贺槐生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即从c黄上弹起,过去一把攥住了夏蝉的手,“……醒了。”

夏蝉艰难张口,声音发哑,“赶上了吗?你有没有答应贺……”

贺槐生沉声喝止,“别说了。”

夏蝉愣了愣,看着他。

“去他妈的贺启华。”

夏蝉扯开嘴角笑了笑,“……稀奇,你也居然也会说脏话。”

贺槐生喊来医生,给夏蝉做了个检查。医生说是生命体征正常,但还要留院观察几天,又让夏蝉尽量吃点儿东西,有助于身体恢复。

贺槐生便给丁永贵打电话,让他送点清淡的食物过来。

夏蝉看着他,“有水吗?”

贺槐生便将c黄摇起来,扶着夏蝉半坐着,拧了瓶水,递到她手边。

夏蝉渴得要命,一口气喝了大半。

她喝水的时候,贺槐生一直看着她。

夏蝉瞥他一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我干什么,我毁容了?”

“……”

夏蝉笑问:“有镜子吗,我照照看。”

依然是满不在乎,依然嘴里没一句是正经的,可这人,为了成全他,却能豁出性命。

一时之间,两人都安静下来,在柔和的灯光之中,彼此凝望。

呼吸都很浅,似怕打破这一刻的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贺槐生忽然倾过身,伸出双臂,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

夏蝉呼吸一滞,渐而长长地舒了口气。

心跳体温紧紧相贴,她还活着,而他也是。

半个小时后,丁永贵提着食物过来。

夏蝉配着蔬菜,喝了半碗粥,觉得脑袋里仍有些晕晃晃的,便让贺槐生搀着,简单洗漱以后,复又到c黄上躺下。

虽然头晕,确实毫无睡意,夏蝉问贺槐生:“你困不困?”

“不困。”

“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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