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快活。”龟老头苍老的声音传来。
“哎呀,龟老、老爹,我们这不是先看看有没有危险好回去通知您老人家嘛。”土匪马上献媚地说。
我厌烦地将目光移到一边,真不爱陪他俩折腾。龟老头却朝我走过来,他抽抽巴巴的手从我身侧插进梧桐树的树干中,然后一用力,将手有拽出来,一枚红色的宝石出现在他手里。
“凤血……凤血……”龟老头颤抖的手抚摸着暗淡的红宝石,爱不释手。
这玩意就是凤凰的血?我和土匪都看直眼了,真有一种看神经病的感觉。
“祭坛里还有凤血,你上去看看。”龟老头对我说。
什么凤血甲鱼血的,我对这种虚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耐不住龟老头的催促才爬到鼎上看看。那鼎里漆黑漆黑的,我哪看得清楚,正要开口对他们说,从背后被人猛推一把,我整个人呈自由落体状态掉进鼎里。
我抬头看着上方,看见龟老头那张布满周围的脸,他的拐棍凭空画了几下,鼎壁周围燃起熊熊的火焰将我包围,满身满脸都是超出承受能力的灼热火温。我瞪大了眼睛,感受着黑暗之中被灼烧的感觉,这样熟悉的感觉,好似一遍又一遍重演的回忆。
千年前,我就是在这里死去的啊。传说中,凤凰只在梧桐树上栖息,有两只凤凰飞过一片梧桐林,那里民风淳朴,环境优美,凤凰们很开心,于是决定在那里生活,人们向凤凰祈福,凤凰保佑着村人们的庄稼风调雨顺,但是当人的愿望不在只是风调雨顺,当人不再满足自己短暂的寿命,当人们贪婪的目光停留在凤凰的身体上,凤凰离开了,连年的干旱接着又连年的大水,人们又觉得自己只要能风调雨顺就好了。是呀,只要风调雨顺而已,凤凰一定会满足他们的,凤凰以前就一直在满足他们啊,但是凤凰还是没有回来,人们觉得是自己的诚心不够,他们一定要送上祭品才行。
全身金亮的华美长裙,村中长老亲自化上去的娇俏妆容,跟着祭祀大人学习了七年,我第一次打扮成这个样子。但是,今天并不是我成亲的日子。村人用梧桐木雕成席子,让我坐在上面,四个男人抬着席子充当人轿,只有村长女人结婚时才有资格被人抬着,但是,今天真的不是我成亲的日子,我才刚刚七岁而已啊。
我被一路抬着,抬了很远,抬到梧桐林中那棵最高的梧桐树下,传说,凤凰就栖息在这棵梧桐树上。梧桐树下是一个白玉做成的大鼎,我从未见过,应该是刚建成的吧。祭祀大人亲自把我带到鼎上,然后,将我推了下去。
我摔到鼎底,四处爬着想要爬上去,周围燃起火焰,我的手被火热的鼎壁烫的起了泡,我不停地爬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灼人的热度。身上飘着烤肉的味道,皮肤都开始融化了,我干脆躺下只等着阎王能让我安心地闭上眼睛。眼睛还没有闭上,眼前出现一个男孩的脸,他和我年纪一般大小,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融化的脸。
“青吾?”我唤他,他不是祭祀大人的儿子么,怎么会和我一样在这可怕的鼎里。
男孩依然看着我,没有声音,因为,他不会说话啊。
“青吾,对不起呐,我流了好多汗,一定很丑,不能嫁给你了。”我抱歉地笑笑,伸手在湿漉漉的额头上抹了一下,手与额头熔化的皮肉粘连在一起,费了好大力气才能再分开。
“青吾,你快出去好不好,这里好热哦。”我热得难受,不想他也和我一样难受,驱赶着让他走,但又想到这么深的鼎,连我都爬不上去,更别说体弱多病的青吾了。
“青吾,你转过身去,不许看我,我一定变得跟鼻涕一样了,难看死了!”眼见着男孩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怒道。
男孩根本不听我指挥,脸还是凑了过来,小嘴对着我的脸颊印了上去。眼泪再也无法忍耐地流出来,那一年,我七岁,青吾也七岁,我们都是梧桐树下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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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周菁的师姐 ...
“高哥哥,你看这里!”兴奋的年轻女子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接着是一群人走路的声音,在空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看格局,这里应该是个祭坛,不过这棵树长得很奇怪,小穂你别乱跑。”这是三哥的声音,此刻对我来说就像救命稻草一样。
“咳……咳……”我努力使自己的嗓子发出声音,在那个很长的梦之后,身体早已不那么痛苦,但先前被火焰灼烧的伤势还是让我动弹不得。
在古墓里突然出现古怪的声音是件恐怖的事,整个考古队都吓得没声了,然后是有人爬上鼎的声音,很快我就在鼎口看见了三哥的脸。三哥看见我很惊奇,但我的伤势不容他再犹豫,管考古队要了绳子,将麻绳绑在自己腰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