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风两人把杨瑞抬回寝室,郭旭尧虽然也喝得迷迷糊糊的,好歹还能走,跟着我俩磕磕碰碰也能回去。
以前老爸喝醉时,老妈总用冷毛巾给他擦脸,我也有样学样,给他俩擦了脸,程风从身后抱住我:“以后我喝醉了你也会这么照顾我吧?”
“你敢喝醉,我就女干了你。”
“如果是你的话,疼点我也愿意。”
观众朋友们,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囧了,不知所措了,还有点感动,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只记得,当时我想结婚了。
我本想给甄悦学姐打个电话,还是下不去手,他俩的事情我总不好cha手。没想到甄悦先给我发信息了,她说她定好了机票明天一早就离校,让我好好照顾郭旭尧,还交代我许多郭旭尧日常要注意的习惯。很难说他俩没有感情,可现实总是太现实,我也不便说什么。
连姐弟恋都悲剧收场,我和程风这男男恋更惊天地泣鬼神了,难道我们真要跑去荷兰登记?我对领结婚证什么的到不在意,如果他真的爱我,非法同居一辈子我也愿意。
甄悦毕业以后,郭旭尧的生活更乱了,我们笑称他在“燃烧生命”,事实上没少担心他,如果他真的X尽人亡了,泌尿科那几个老头很可能把他的尸体做成标本巡回展览。我还私下给甄悦打了电话,甄悦只告诉我,当他怎么挣扎都没用的时候就会安静了。
那年暑假,程风带我回来他家,他家已经搬到了另一个城市,住在几十层的高层里,不再是小时候用铁栏杆就能围住的小楼,我有点伤感,还挺害怕。
程爸程妈跟初中时没太大变化,只平添了几道皱纹。程风第一次带同学回家,他父母也很惊讶,尤其是看到我的脸的时候。
“这不是初中时总欺负你的体育委员么?”程妈问。
我只好谦虚地解释我是“那人”的哥哥,俩位家长一起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程爸程妈还是很热情的,尤其是程妈,第一次见儿子带朋友回来,非要拉着我聊天不可。
“你说这孩子,什么都不跟我说,连他有没有女朋友我都不知道。”程妈拉着我在沙发上絮叨着。
“我猜他有女朋友了。”我忍着笑说。
“真的?”程妈吃惊地转向程风求证。
程风看了看我,微笑着点头。
“太好了,我就等着抱孙子了。”
一句话让我迅速变成暗淡的小影子,我能告诉眼前这位热心的中年妇女她儿子只有被我爆菊花的份儿,他们老程家即将断子绝孙吗?
“妈……”
程风正要说话,被我拦住,爷现在等级还低,不想直接打BOSS。除去对子孙满堂的向往,程妈还是个很好的中年妇女,但我知道她绝不会答应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个男人回来,就算程风真心喜欢我,世俗也不容我。
“程风,我们真的要到国外结婚么?”回去的时候我问程风。
“不,我不带你远走他乡,我要跟你正大光明在一起。”
我是挺向往的,不过总觉得那离我很遥远。
“小春,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吧。”
“这是求婚么?”
“嫁给我吧!”程风挡在我面前,半跪在地上。
当时的情景是我俩正在大街上,人来人往车灯亮,我和程风就像两个闪闪发光的红灯指示牌,过往行人全都停下看着我俩,我顿时感到鸭梨很大,拉着程风灰溜溜跑掉。
程风不是会做出格举动的人,这次着实让我始料未及。
“你疯了吧,丢死人了。”我责怪他。
“偶尔也要失态一次,结婚后就要顾虑更多了。”程风说。
“你,真的想跟我结婚吗?”
“真的,要不我再跪一次?”
“别别冲动,我信你。”
也许那一晚,在我和程风共同的生命中是一种叫做“订婚”的程序。
10年的夏天,我们毕业了,杨瑞在校的时候就被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勾搭上,郭旭尧一家时尚杂志社请去做编辑,我顺利进入市医院做了泌尿科的实习医生,程风进了一家金融企业。我们四个人在同一间宿舍住了四年,终要因为专业的不同各奔东西。
在我们分别的前一天,我们去了北山附近的一间小教堂,孙茜和曾翰洋他们也都在。这是我和程风简陋的婚礼,教堂早就荒废了,二胖借了套影楼的衣服乔装成神父,婚纱也是从影楼借来的,看起来就像一场戏,但我觉得更像梦。
“我愿意。”当我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孙茜竟然哭了起来,二胖也跟着哭,场面搞得何其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