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什么,你接着练吧,我听着。”
挽茵缓慢地勾着手指,拨动琴弦,心思却已不在这上面。祝文安所说的朋友,就是段弥君吧?和星辰说的一样,抓住段弥君这条线就是接近祝文安的关键。
没有什么比对一个死人的愧疚之情更难舍弃。
没有什么比无法弥补的愧疚之情更好利用。
应该感谢因祝文安而死的段弥君,挽茵和段小柔都是他的受益者。
住在祝文安的下厢房,有一个便捷,可以正大光明地观看祝文安练剑,虽然对挽茵来说,不过是再次体会祝文安有多难杀。
有时,祝文安练武时会叫几个弟子来观摩学习,尽他身为掌门的职责,他也只尽这点职责而已,平常对弟子们武学的教导、督促和检查都是段小柔来做,挽茵实在不想说他是个好掌门。
一言堂的武功很漂亮,祝文安长得够俊俏,看祝文安练武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得到观摩机会的弟子自然趋之如骛,一排排靠墙站着,屏着气,敛着神,生怕错过了一招一式。剑招优雅凌厉,水墨丹青的衣裳随着剑式翩然,为什么他会成为黑市小说的主角,好似很好明白了。
和星辰璀璨曜人的光芒不一样,祝文安像水,清清冽冽,柔柔暖暖,对上一眼,仿佛周身都被轻柔的溪水环绕住,如果抛开所有的成见,他是个有魅力的人。
“挽姑娘!”
看见挽茵,甄绣儿欢喜地小跑过来,她自幼笨手笨脚,常连累身边师兄弟,加上段小柔总是训斥她,连带着其他弟子也都疏远她,唯独挽茵这个外来的人对她最和善,所以她见到挽茵总是格外开心。
“甄姑娘!”
甄绣儿和挽茵的真实年龄是差不多大的,只可惜挽茵发育滞缓,和甄绣儿站在一起活脱脱是姐姐带妹妹的感觉。
“我们掌门的武功,很精妙吧?”甄绣儿一脸骄傲地说。
“一言堂的武功,久仰已久,名不虚传。”(挽茵内心:好难杀啊,好难杀啊!)“小时候,我就听闻,一言堂即是武功高强的江湖门派又是看掌门练剑果真如此,分不清武剑还是舞剑。”
“是啊,能文能武,一言堂不负盛名。”(挽茵内心:足看出他们祖上有多臭美!练个武还要弄些幺蛾子!)“如果有一天,我的武功也能像掌门一样厉害就好了。”
“只要你勤加练习,一定会有那一天的。”(挽茵内心:别做梦了!你们掌门是怪物啊!你以段小柔为目标还差不多,别想不开跟怪物比啊!)“嘻嘻嘻。”甄绣儿突然笑了。
“?”挽茵一头雾水。
“挽姑娘,你是第一个相信我能做到的,师兄师妹都只笑我痴人说梦,笑我笨。”
“他们有眼不识泰山嘛,你更要做出成绩给他们看。”(挽茵内心:我也不信啊!我只是说了点客套话啊!你师兄师妹怎么都那么直率!)“恩!有一天一定要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
甄绣儿那两眼放光的模样是真的拿出了志气,虽然挽茵不觉得她有天分,有志者事竟成,被她的精神头感染了,挽茵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了她。
“挽姑娘!”
就在挽茵分心和甄绣儿说话的时候,祝文安的剑尖笔直地刺向挽茵,挽茵庆幸自己有习于神偷张之栋的顶级轻功,千钧一发之间闪身躲过,祝文安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紧追不放,挽茵只会轻功而已,只能躲来躲去,被祝文安像猫捉老鼠一样追得团团转。
两人在一言堂内的房顶上飞檐走壁,早把那帮看热闹的弟子甩得远远的,祝文安的行为早不是在教弟子武功了吧,他疯了吗!挽茵在医书上看过,被病狗咬过的人,会在十几年后突然发疯犯病,祝文安小时候是不是被狗咬过!
一言堂的轻功算是不错的,但张之栋的轻功才被誉为天下第一,虽是因为某个猥琐的玩笑,那也是建立在张之栋轻功着实厉害的基础上,挽茵的轻功至少也学到了他的七八成,如果是正大光明的轻功比试,祝文安肯定追不上挽茵。
祝文安怎么会跟挽茵正大光明比轻功呢?对一言堂的地形,挽茵可没祝文安熟悉,被祝文安诱导着,一头扑进了死胡同,祝文安提着剑,把挽茵逼在墙角,吓得挽茵紧紧闭上眼睛,却听祝文安朗声大笑:“你果然会轻功。”
挽茵睁开眼睛,一脸惊愕,怕死的人在危急存亡之间本能地逃跑,忘了自己平日里的伪装,祝文安他……发现了什么?
“不过跟你闹着玩,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看你的腿脚就像是个学过轻功的,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