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答他,转身径直走了,陈未南想追,可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对方就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转身走开了。隔着高速开过的车辆,陈未南觉得这个人有点蹊跷,回过神的他再回头,发现那人留了束花在地上,他捡起花束,白色花朵里夹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阮成两个字。
陈未南眯起眼,阮成是阮立冬和阮圆的爸爸,死于两年前,阮爸死后,阮家迅速败落,据他所知,没人再和阮家有什么来往,会是谁来看阮爸的呢?
一想到那双眼睛,陈未南又打了个激灵。
躲了半天也不见陈未南来追他的金梓声憋着嘴走过来,他问陈未南:“你在干嘛呢?陈叔叔?这花是谁的啊?我没记得你买花了。”
恰好阮立冬和靳怀理也往回走,陈未南随手丢了花,花落在他身后的水泥地上,很快被一辆驶过的车子碾压碎了。
“不知道是谁的花。”陈未南眨眨眼,他手里握着那张写着阮成名字的卡片。
回去的路上一切还算顺利,除了因为确定关系后被学生们起哄唱了首歌的靳怀理,他在唱过一首后对学生说再唱也可以不过他们的期末成绩每人扣五分这事儿略微扫兴外,其他一切还算顺利。
靳怀理是挺不高兴的,因为他难得来了兴致唱了一首,等他唱完发现阮立冬早就睡得死沉。当然,睡觉不是最关键,关键在于,醒来后的阮立冬拍着靳怀理的肩说了句:“靳怀理,你唱得真好,你一唱我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
音乐之美在于曲调转承间,听者能从歌者的歌声里获得愉悦的情绪,可靳怀理从来没想过自己这副得过斯坦福大学校园歌手奖的嗓子,到了阮立冬这里,只能起点儿播放摇篮曲的作用。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们之后结婚,孕期失眠的阮立冬要靳怀理给她唱歌,靳怀理也只是给她用MP3单曲循环而已。
到达沭封市,时间是晚上七点,雨后,云层还没散去,天看起来又阴又低。靳怀理在机场打发了陈未南先走,他送阮立冬和金梓声回家。金梓声趴在靳怀理背上,累得睡着了。
“喂。”两个人默默走了一段路,靳怀理喊阮立冬。阮立冬答:“干嘛?”
“聊点儿什么。”
“聊什么,干嘛聊?”
情侣难道不都是该聊天的吗?靳怀理哼了一声,觉得阮立冬这个女人实在是不解风情。他看眼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的阮立冬,皱了皱眉,拉起她的手,“快走。”
“可是很累哎。”阮立冬不乐意。
“累才快走,早点儿到家。”碍于背上的金梓声,不然靳怀理要考虑把这个娇气的女人扛起来走算了。就在这时,睡梦里的金梓声嘟囔了一声:“鼻子痒痒。”
“痒痒就挠啊。”阮立冬有气无力的回金梓声。
“挠了,可是还是痒。”金梓声继续嘟囔。阮立冬回头看金梓声,“怎么可……”
她想说都挠了怎么可能还痒痒,后来她发现,在一种情况下,挠了鼻子还是会继续痒的,譬如金梓声的指头□□靳怀理的鼻子里,挠个不停。
结果那天,金梓声用力过猛,靳怀理的鼻血沿着马路一直流到了阮家,阮圆和萧砚在家。乍一看到姐姐,阮立冬嚷嚷着让阮圆拿急救药箱,也没注意当时阮圆和萧砚的表情有点怪的。
靳怀理倒是没吱声,默默挨了阮立冬一阵鼓捣后,他要萧砚送他回家。
坐在车里,靳怀理先开口:“我拿下了,你动作怎么那么慢?”
萧砚目视前方,这个时间,路况还是略微紧张的,到了下个十字路口,三十秒的红灯,萧砚转过脸看靳怀理,“老靳,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儿?”
“没有。”靳怀理肯定的说,“除了个头儿不高,智商比起我略少,再加上皮相没我好外,你挺好。”
萧砚似乎早料到靳怀理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也没在意,等红灯过去,他启动车子,和靳怀理说起这次他和阮圆出差中发生的事儿。
阮家。
“萧砚和你表白了!”光速洗好澡正在擦头发的阮立冬听了阮圆的话当即从沙发上跳起来,她看着姐姐,“那你答应了没有?”
阮圆摇摇头,“我怕梓声介意,他年纪小,可人挺敏感的,他一直都挺介意我再找的。”
说曹cao曹cao到,睡到一半渴醒的金梓声揉着眼睛出现在客厅,他说:“妈妈,你说我会介意什么?”
阮圆没说,倒是阮立冬开口了,她朝金梓声招招手,等金梓声走去她那边,阮立冬笑眯眯地问他:“媛媛,如果你妈和别人结婚了,你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