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传来声音:“研究美女呢?”
夏忆茶吓了一跳,立刻回头,发现张宇正笑着看她。她把报纸收起,笑笑说:“同事小康给的,觉得个个都是美女。”
张宇点点头,打趣:“其实你照镜子的话也能发现一个美女,还是大美女。”
夏忆茶脸颊微红,小声说:“说什么呢。快下班了吗?要去吃饭?”
张宇说:“嗯,周末了,出去吃一顿吧。”
“好。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还成啊,你带我去的每家饭都不错。”
张宇笑,说:“那是,那是我在网上特意查的。”
夏忆茶也是笑:“今天去哪里?”
张宇无奈:“忆茶,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夏忆茶笑:“我对美食没研究啊!”
他们最后到了一家西餐厅。夏忆茶吃得安安静静,偶尔接着张宇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往下说,这顿饭就像往常一样波澜不惊。
对夏忆茶而言,钟逸可以从兄长直接跳到朋友,而且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可是张宇却只是她的学长,而且只能是。这种感觉很没有逻辑,但是事实却就是这样。
就像大三那一年,所有的事都毫无逻辑地偏离了方向。但是现在,夏忆茶觉得,她自己在慢慢矫正。而且,她希望只是她自己,没有别人。
可是钟逸的影子无处不在,就算没有报纸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众口相传,他还是会时时在她的记忆里冒出来。在一年前她刚刚跑出来的时候,这就像是凌迟,但是现在,如果,只是如果,如果那天没有见到钟逸的真身,她可以很平静地过生活。
可是事实就是很悲哀,她见到了就是见到了,无法否认。而且,她真的无法再平静。
钟逸在那之后的一周内没有出现,夏忆茶这一周过得很忙碌。
因为想忘记。
可是不可能,她发现自己难以忽略。
除非她再次失忆。
钟逸搅乱了她的一潭死水,夏忆茶为此很懊恼。于是她叹气,揉揉眉心,有些疲惫地抓起包,慢吞吞地走向电梯,走出大楼的时候才发现忘记打卡,又折回去,为此错过了一辆公交,于是夏忆茶不得不又在车站苦苦等了20分钟。
回到家的时候夏忆茶一头扎进被子里,柔软的羽绒被抚着她的脸颊,舒心地让人想睡觉。夏忆茶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门铃响。
她挣扎着爬起来,打开门一看,却是含笑的钟逸。
夏忆茶顿时清醒过来,堵在门口瞪着他:“你来干嘛?”
钟逸无辜地说:“来看看你。”
“我没有整容,才一年这张脸也没有老到哪里去。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夏忆茶说完就想关门。
钟逸一条胳膊cha进来,夏忆茶怕夹住他不敢使劲关上,于是门就在那里不尴不尬地紧紧贴着钟逸的胳膊。
夏忆茶瞪他:“手回去!”
“傻瓜才会缩回去。”
“你不怕我夹到你?”
“不怕,”钟逸凑近她,非常得意地笑,“你不会这么做。”
“……”夏忆茶无语,她还真的是不敢。她敢夹,钟逸的胳膊也敢待在那里被夹。
她记得有次钟父难得和她聊天,还难得地提到了钟逸的小时候。
钟父说:“我记得钟逸小时候非常淘气。上小学的时候,因为跳级,他比别的孩子都小。但是因为他非常顽皮还很机灵,也没有人敢欺负他。我记得好像是他上六年级的时候吧,他的同桌是个女孩子,当时他把小刀架在人家的胳膊上吓唬她。那个小女孩儿本来想抽回手来,结果因为受到了惊吓把胳膊抬了一下,刀又锋利,她的胳膊就被划了一道口子。然后人家就去老师那里告状。老师也吓唬钟逸,说你怎么不去割自己的手臂去割人家的手臂,现在怎么办。钟逸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还不浅,血当时就流了出来。那个年轻的女老师没经验,给惊吓到,把我给叫了去。”
夏忆茶听完这段话后一个感觉,用她当时新学会的词来形容,那就是,太强了。
所以说,现在钟逸把胳膊伸进门内,夏忆茶真的不敢关了。
钟逸吃准了她这点,夏忆茶恨死了自己这点。
可是她也不想开,就在门那里僵持着。夏忆茶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想干嘛。”
钟逸的表情恢复正经,话语轻轻:“茶茶,开门。”
夏忆茶咬着唇,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可是她不知道。但每次她只要这样,钟逸立刻就会明白她是在做思想斗争。失忆的那一年,她常常这样,而且还会常常看天空,然后就会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