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里那张该死的特写图片翻出来,明明白白地摆在他面前。
安铭臣看了一眼照片,突然笑得十分诡异,但是看到黎念的脸色后又很快收了起来,略略歪了头,慢声说:“我错了。”他把她拉过去,脸上分明带着忍笑,手指作势要抚上她的耳后:“我看看。”
黎念“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眉心拧起来:“安铭臣!”
他果然十分识相地收回了手,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很是无辜地看着她。黎念瞪着那张分明写着“我太冤枉了可我不辩驳我静候您发落”的俊俏脸蛋,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不住嗤了一声。
安铭臣再次尝试抱她,被她的眼神震慑住,只好再次收回手。
两人对视,同以往一样,最先沉不住气的依旧还是黎念。她跪坐在沙发上,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语气轻柔又缓慢:“你不想解释解释么?”
安铭臣的回答从善如流:“家里老头儿以前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女人生气的时候,跟她讲道理就是笨。”
“……”
“红印是我咬出来的没错,”安铭臣稳稳接过黎念扔过来的手机,“但是新闻跟我没关系。你可不能拿以前某些事衡量我的人品。”
黎念忍不住拿脚尖去踢他的小腿:“但是按照木桶理论,最矮的那块木板才决定盛水的多少。你最矮的那块已经跌到地板上去了,你还能指望我怎么相信你?”
安铭臣看了看天花板,慢慢叹了一口气:“一会儿老天肯定下雪,你信不信?因为我实在是太冤了。”
“那如果老天不下雪,不就说明你一点儿没被冤枉?”黎念轻飘飘地瞅了他一眼,突然换上一副如花笑靥,“我等着看您的四月飞雪。”
晚上睡觉前,黎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安铭臣正单腿屈起坐在c黄头上网,表情很严肃,甚至连眉心都罕见地蹙了起来。看到她走过来,他顺手合了笔记本电脑,冲她微微一笑:“过来。”
黎念瞧着他的动作,一言不发走过去,闭着眼享受独家安氏全身按摩。气氛十分安宁,假如不是冷不丁有她的手机短信声cha^进来,黎念趴在c黄上,神经放松,差点就已经睡了过去。
她只大致扫了一眼,就顺手又扔到了一边,顺便关了机。一分钟后,安铭臣俯身下来,阴影遮住她头顶光线,慢慢开口:“我都能感觉出你肌ròu紧绷。刚才是谁?”
黎念维持着趴卧的姿势一动不动,口气比他还要淡定:"左迎。"自她今天下午重新开机以来,各路人等对她受伤和绯闻的问候就不曾间断。韩道是第一个,她先是开机时收到了一连串的短信,后又在十分钟后接到了电话,那边开头就是一声长叹:“我的姑奶奶,你可终于开机了。我今天刚闲下来,就看见员工桌子上的报纸上写着你拍戏受伤了,究竟怎么样了?”
黎念很是有点儿汗颜。她本以为他也会问及她目前缠身的绯闻,她甚至还准备好了一套已经编辑完好的说辞,但如今看来却是她多虑了。
而她刚刚向韩道解释清楚自己已无大碍,还没向他表示感谢,左迎的第二个电话就已经通了进来。
客观来讲,黎念和左迎的交情其实仅仅也达到了见面点头微笑的地步。有媒体曾爆料说两人不和,也并非空穴来风。平时她俩就一直彼此心照不宣地尽力避开同处一堂的机会,而假如不得已需要两人同台,左迎也必定是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上,表面上笑得一团和气,话说得却又暗藏锋芒。
所以黎念在接起的前一刻还不知道她打过来的目的。直到左迎从她的伤情拐到她最近的日程安排再拐到感情问题,黎念才发觉了她这通电话的真实意义。
左迎大概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失败”,同时又想暗讽她后颈上那块名不正言不顺的“吻痕”,所以言谈间颇为犀利和傲慢。黎念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心平气和听她发泄,直等到左迎说完长篇大论的最后一句话:“喜欢的东西就要争取。这条道理千古不变。”
安铭臣惹下的桃花债,还得让她不得已收拾。黎念眯起眼看了看不远处忙个不停的Ada,撑着下巴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是啊,横cha一脚的第三者们一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她这话说得为时过早了些,毕竟左迎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让人咬牙切齿的第三者。但黎念说完后还是觉得十分解气,趁着左迎还没正确反应过来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就抢先告了辞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