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舞曲眼看就快终点,我终于放松下来,脚步渐渐凌乱,此刻被附近的舍友不着痕迹地微微一碰,我便跌进了习进南的怀抱里。
我在心里无声地叹,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投怀送抱的,我真的是无辜的。
接着经过我的验证,习进南果真就如同文字上写的那般预言中形容的那般亲和,他扶着我站直身体,真心地道歉:“真是很抱歉,我踩到了你的脚。”
不止面子,连里子都给足了。明明我的尖细跟踩到了他才对。我颇为汗颜,比代我羞愧不已又替我捶胸顿足的舍友们还要汗颜。
过了几天,倒是楚尘找到我,邀请吃饭,我婉拒,邀请一起打球,继续婉拒。这种纨绔又精明的子弟,我不敢去招惹。再后来,我在愚人节那天,再次被那群恨铁不成钢的内奸舍友以极低的“价格”给卖了。
于是再次遇到习进南。烧烤的一群人里,楚尘一句玩笑话:“今天愚人节,咱都说说干过的缺德事吧。”
可真够损的,偏偏一群无聊的人还积极响应,于是开始妇人般七嘴八舌:“我小时候把前桌女孩子的辫子在上课的时候剪了个干净。”
还有人说:“我偷看过爸妈的情书,我从来没想过我爸曾经是个文艺小青年。”
轮到我,我想了想:“有次我把一只桃子放在了我们班一个让我讨厌的男生的桌子里。”
楚尘笑:“你在投桃报李?”
我说:“那男生对桃子严重过敏,最后被害得住了一周的医院。”
周围的人笑了起来,楚尘把两罐可乐扔过来,我和习进南一人一罐,然后楚尘说:“可真够阴险,都快比得上习进南了。”
算是玩笑话,其实比起有心计这三个字来讲,我倒挺喜欢阴险这两个字。感觉十分气派,而且,在某种程度上,阴险总比单纯来得好,谁都不希望老是被人算计被人骗,不是么。
至于楚尘的话里那隐隐的涵义,我则混着可乐一起喝了下去。
接下来就轮到习进南,其实我倒是有几分期待,名人的**很多人都比较喜欢八卦,而我身在其列。
看来习进南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微微一笑:“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一对高中恋人接吻,后来觉得那画面太美好,就一直看了下去。”
楚尘和他最熟,也最乐意起哄:“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看的是那个男生还是那个女生还是他们之间接吻的姿势。”
习进南这次倒是想了一下,接着是淡淡一笑,表情却很坦然:“好像都看了。”
“真不厚道啊,”楚尘还是那副调笑的口吻,“你高中看的到现在还没忘记?这对谁念念不忘呢?”
接着是一群人起哄,习进南却只是一笑,也不辩驳,只是把烧烤好的ròu串递给我,自己接着去烤下面的。
再后来,似乎是匪夷所思又似乎是顺理成章,我和他们的交道越来越多,甚至习进南和楚尘出国后,我们依旧保持着联系。我从楚尘那边见识到了金发美女的各种趣事,从习进南那边则见识到了各种眼光和战略。
大学的一节选修课上,讲师说笑容是接近人的最佳手段,也是拒绝人的最佳武器。我以为然,再联想到习进南,我于是深以为然。
习进南不喜欢显山露水,和楚尘在一起的时候则更显寡言,可是他一直能给人安定的力量,即使他看起来总是有些摸不到底。这个叫习进南的人沉着冷静,眼光精准,有着那个年纪的男孩子缺乏的老成,以及那个年纪的男孩子稀少的英俊。
我勉强按捺住心动,我觉得自己应该有足够多的定力。
后来他回国,邀请我进公司,我毫不犹豫就答应,速度快得连习进南自己都愣了一下,接着他笑:“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我也是笑:“我研究生毕业了估计都不一定能立刻找到这么好的公司,更不要提这么好的职位,谁不辍学谁是傻瓜。”
为此遭到父母好一顿的骂,我一一应了,原封不动地讲给习进南听,习进南一一听了,又找了一个节日,亲自提着礼品上门,在父母眉开眼笑如见女婿般的眼神里,把我对他的抱怨又原封不动地讲给了他们听。
我简直笑抽了气。
后来和楚尘一起吃饭,他吊儿郎当里有一点儿认真,认真里有大把的吊儿郎当,总之是让人辨不真切:“明明我俩回国后是我先找的你,怎么就让他占了先?”
我只是笑。
(二)、
不过才到了第二个本命年,就开始被催婚,母亲絮叨半天了之后无果,叹了口气:“其实上次来咱家的你那个老板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