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枫酒劲上头,睡得正熟时,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见身边的慕小桃也动了一下,赶紧伸手拍她,没看屏幕就按下了通话键。
“谁啊?”
他睡眼惺忪,头晕脑胀,还担心把慕小桃吵醒,口气不免恶劣了一些。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响起一个清脆却略带疲态的女音:“是我。”
“樱樱?”
许洛枫瞬间就清醒过来,他下了c黄,走到窗边撩起窗帘往外看,夜色中的西安城很是安静,因为快要过年,路上车辆都少了许多。
慕冯樱应了一声,又问:“你睡了?是不是吵到你了?”
“不,没有。”许洛枫答完,又小心地问,“你在哪?”
“我刚回到宾馆,好累。”慕冯樱叹了一口气,“洛枫,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我今天……却感觉特别特别得糟。我……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发神经,为什么会答应下来做这样一件事。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错误的,我……我后悔了,怎么办?我不想做了!”
许洛枫站在窗子前,听着慕冯樱无逻辑地说着,他耐心地安慰她:“樱樱,别急,你慢慢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冯樱郁闷地说:“白谨和陶樱的事,我说给你听过。”
“嗯。”
“后来……”
她把来西安后和陶樱见面的事都说给了许洛枫听,一桩桩一件件,陶樱严重的病情,白谨看似关心、实则敷衍的态度,还有白谨异想天开的“一厢情愿”,陶樱莫名其妙的“顺水推舟”,最后说到了白谨的家庭。
“他有妻子,还有个儿子,都上小学了。”慕冯樱情绪已经跌到谷底,“洛枫,我觉得自己太坏了,我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白谨的老婆孩子,他自己要做这么龌龊的事,我没阻止,居然还帮忙,我……我都怕被雷劈!”
许洛枫说:“樱樱,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慕冯樱吸了吸鼻子,说:“你说。”
“这件事,谁都没有错,包括你,唯一有错的就是白谨。”
慕冯樱cha嘴:“我怎么没有错……”
许洛枫声音温柔:“不管有没有你,白谨都会做这件事,他可以不通过你,通过其他人,这件事本就不是杀人放火,他只要给钱,有的是人愿意做。你只是……恰恰碰到了这件事,所以,你真的不用自责。”
慕冯樱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可是……”
“而且,陶樱马上要去世了,是不是?”许洛枫说,“在这种时候,我们作为局外人,谁都无法去评判些什么,白谨再是不好,陶樱若真的想与他行一场婚礼,我们也是无话可说的。将死之人的心愿,谁能无视?樱樱,事已至此,其实与你已经无关了,明天,你把婚礼cao作完毕,就把这件事忘掉,千万不要被他们困扰。白谨和陶樱的事,是他们自己酿成的果,和我们无关。”
慕冯樱愣愣地重复着:“和我们无关?”
“没错,和我们无关。”许洛枫的声音在浓浓夜色中低醇得像一杯酒,慕冯樱觉得自己几乎要醉了,因为,他说,“樱樱,我不会像白谨那样的。”
慕冯樱有些搞不清状况,张了张嘴,突然清醒过来,说:“你在说什么啊!很晚了,我、我要睡了。”
“唔,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要早起。”许洛枫站姿随意,背脊轻轻地靠着墙,他望着窗外,笑起来,“晚安,樱樱。”
两个人都挂了电话,许洛枫走回c黄边,看一眼慕小桃,她翻了个身,睡得很香。他也上了c黄,一会儿后就睡着了。
此时,与他们同一幢楼、同一楼层、只隔了三个房间的一个大c黄房里,慕冯樱正在懊恼地揪头发:“叫你手贱!叫你手贱!大半夜地给他打什么电话呀!”
发泄完后,她冲进洗手间,捧着冷水洗了把脸,抬起头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咬牙切齿地说:“慕冯樱,你醒醒啊!我拜托你醒醒好吗!不要再做梦了!”
然后,她又仰起了头,颓丧地捂住了脸:“嗷嗷——可是!他刚才干吗那么温柔啊啊啊——他平时讲话不都是阴阳怪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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