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起来,沈丹大哭着追在车后跑了好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午饭后,徐沁恒与沈丹坐在c黄边,开诚布公地谈了一回。
徐沁恒的语气很认真:“每个孩子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他会成长成什么样子,要取决于父母的教育及他的成长环境。我不敢说谦谦在我们的教育下一定会变成一个优秀的人,但起码我与你都是用百分之百的爱去对待他,可是在夏成那里,我真是吃不准。”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也许是我不了解这些生意场上的人,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谎话信手拈来,违背伦理道德的事做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有他们的家庭观……丹丹,父母是孩子的榜样,尤其对一个男孩子来说,母亲要给他关心与爱,父亲则是他成长道路上最重要的引路人,所以许多男孩子长大后性格脾气会与父亲有些像,世界观、人生观也会受到父母亲的影响。谦谦要是随着夏成生活,我说不准他的继母会如何对待他,单说夏成吧,你真的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爸爸吗?就因为他有钱他就能教育好谦谦?你难道不害怕谦谦长大后变成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令沈丹无法回答,感受到她的沉默,徐沁恒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是很舍不得的,丹丹,是不是因为夏成对你说了什么,比如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是不是……担心我?”
沈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她的头埋得很低很低,呜咽着说:“沁恒,我已经欠了你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起,我不能再让他欺负你了……”
“傻瓜,你哪里欠我了?”徐沁恒将沈丹搂到怀里,听她哭得伤心,他心疼不已,重重地吻着她的额头,“这件事我们一定要一条心,一星期后,你去把谦谦接回来,我们再想办法。丹丹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能好好照顾谦谦,相信谦谦在我们身边才会健康快乐,因为你是他妈妈,我是他爸爸,你必须要相信我。”
沈丹心里还是犹豫不决,她很相信徐沁恒,无条件地相信,但是她也知道夏成的本事,在海城这样一个小城市,夏家资产丰厚,关系网遍布官商,要弄垮徐沁恒这么一家小小的盲人按摩店,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她真是答不出口。
这一个星期,沈丹过得度日如年,徐沁恒脸上、身上的伤渐渐好转,徐爸爸偶尔过来看看他们,徐妈妈也略微冷静了些,见到沈丹不再横眉怒目,估计徐爸爸在她这里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徐妈妈也不笨,自己的儿子与沈丹感情好,她是早就明白了的。
其实她对沈丹真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她嫁到徐家后,一直勤快本分,温柔贤淑,人又年轻健康,长得也清秀,对徐沁恒衣食起居上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两夫妻结婚三年,从未红过脸,徐沁恒能娶到这样一个老婆,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
只是关于徐孝谦,徐妈妈想起来就头疼,彩虹佳苑的街坊邻居这段时间老是在背后嚼舌根,说徐沁恒是冤大头,沈丹给他戴绿帽子,他拼命工作赚钱养家,养的却是别人家的孩子。
有人说:“那小沈估计就是看小徐师傅眼睛瞎了,想着他也看不出孩子与他长得不像,胆子才会那么大。”
另一人说:“就是啊,要不然,她这么一个手脚健全的年轻姑娘,怎么会愿意嫁给小徐师傅呢。”
这些话七零八落地传到徐妈妈耳里,令她心烦不已,天天坐在家里生闷气。
沈丹一直没有去夜校上课,谦谦不在,她突然觉得时间多了许多,房子明明很小,她却觉得异常空旷,家里到处都是谦谦的东西,她环视着房间,似乎就能看见小东西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面前。
谦谦自出生以来,除了走丢的那三天,他从没离开过她,沈丹整理着谦谦的衣服、玩具,食品柜里还有他没喝完的奶粉,她看着看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给夏成打电话,只是想听听谦谦的声音,他却不接电话。
沈丹心很慌,晚上开始睡不着,连着两天被噩梦惊醒,她梦到谦谦再也回不来了,大哭着扑进了徐沁恒怀里。
她满头大汗,湿发贴着额头,哭得歇斯底里,徐沁恒只能像哄孩子一样地哄她,告诉她一个星期快要到了,谦谦马上就能回来了。
可是一个星期后,沈丹给夏成打电话,他却告诉她,谦谦暂时不回来了。
“为什么?!”沈丹快要疯了,“夏成你答应我的,官司还没判呢!你答应我谦谦只是去住一星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