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笑得自嘲。
王妃继续道,“当你揭开喜帕那眉宇间的欢喜,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罪恶,我抢了属于妹妹的一切。可是你给我带来的幸福慢慢腐蚀了我的罪恶。对不起,我只是自私得不想被流放而害苦了她。”说着把目光转向敏敏。
敏敏定定看着这个女人。她确实太自私了,原来是她妹妹的一切全让她给占了。而那个可怜的锦诺在流放中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死去了,而她这缕飘魂附上,代替她继续活下去。
慕容恪有些痛苦,却释然笑了起来,“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他这句话,敏敏和王妃都质疑看着他。
“我的锦诺她的活泼不是装出来的,而且我的锦诺眉间有颗红色小朱砂痣,而我的王妃却没有。那时发现太晚,她已经是我的王妃了。”他一丝无奈看着敏敏。而他眼神中似乎夹杂中一丝抱歉。
她想,一夜夫妻百夜恩,何况慕容恪是如此重情的男人?他之于这个王妃,已经有了夫妻情意。
她笑,他为什么要揭穿这编织几乎完美的谎言?这其中到底还有些什么?
却不想王妃一下子站了起来,“恪……我祝愿你和锦诺幸福美满。”说罢,身子直接冲向前厅的柱子上。还好离敏敏近,她一把把她抱个满怀。
慕容恪也吓了一跳,连忙上下检查王妃,“你疯了?”
王妃只是无声的哽咽。
慕容恪叹息。
晾在一边的敏敏打个哈欠,慵懒的样子,“我说慕容恪,你找我来,该不是想我让我看你们蒹葭情深?”
慕容恪一怔,放下抽搐的王妃,“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别以陆锦诺的身份活下去。”
她笑,一脸的嘲讽,“为什么?这个女人害的我过得那么苦,凭什么她可以继续当她的王妃?”
虽然受苦的不是她,但是觉得坏人有好报总是让人受不了。
慕容恪抿唇,“你失忆了,我根本没必要去揭穿,你可知为何我还要挑明吗?”
她一怔,的确值得推敲。
“因为我不想我们中别人的圈套。”说着,他好不讽刺自己。
她睥睨笑之,“说说这圈套吧。”
慕容恪点头,“在我发现我的王妃不是锦诺而是锦年时,我曾经很懊恼,但已经成了定局,这里面牵扯太多。有些都挽回不了。于是我便去想找你的下落。可是我查到当时派送你们流放的卒都死了,而父皇把事压了下去没有告诉,我便知道,这其中有乾坤。而前秦那边却有动静,说有人微服私访南下。于是我就联想到我一直忽略的前秦。这次东晋北伐,前秦主动联盟于我国。还叫父皇指派我去围剿。而前秦给我将士单的时候,我见到你的头像。那个时候我真的吃惊不已,但却不能确定。而后前秦又密报截得东晋发给东路军的密件,我便想出伪造密件,可我并未见过将军的章印,于是夜访军营,我本是很小心,却因一只野猫打碎了碗而被发现。就逃窜到你那帐篷里,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她有些不懂地问,“能告诉我,圈套是什么?”
慕容恪叹气,“全前燕都知道,我慕容恪很爱他的王妃。在大婚的时候,发誓只娶一妻。而我慕容恪也是个常胜将军,前燕兵力主心是我。”
“哦”她茅塞顿开,“用儿女情长来牵绊你?让你懊恼一阵?好让前秦趁虚而入?”
“我目光短浅,总觉他们的目的是如此。”
是吗?她总觉得不是这样,可其他的目的她又想不出来,一想起那个冒牌的“陆锦年”。她心有余悸,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亦或者当初去径山,就是计划的开始?可是这个计划是不是布局的太长?目的却如此短浅?
她也想不出什么,看着慕容恪,笑道,“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脸上太多的戏谑,看不出一点真诚。
王妃脸色刷白,低声细语道,“妹妹……”
“我不是你妹妹,我是张敏敏,东晋四品军医。”她道。
王妃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了。
慕容恪定定看着她,似乎欲言又止一般。眼神太过复杂,敏敏看不懂,她也没多余的感情去了解,耸肩道,“我失忆了,以前的记忆全部空白,我只是张敏敏而已。”
慕容恪苦笑,对敏敏道,“是吗?我们确实是有缘无分。”
她轻笑。这里多出来的cha曲是她始料未及。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选择,也只能当张敏敏。一来,她对这个慕容恪一点感情也没,做他的王妃很难,二来,慕容恪在前燕的声望太高,要是来这一出,肯定也会影响他甚至整个国家。三来,正如慕容恪所说,说不定是个圈套,不能有些变故而被设计人正中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