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之事,不止让白芷大受打击,就连慕屠苏也颇为意外。白芷真心无法接受自己的肚子里正孕育着属于她和慕屠苏的孩子。她还无法接受自己即将做母亲的事实。
此时仿佛成为白芷与慕屠苏的转折之处。白芷不能做尼姑,慕屠苏不想再拖,妥协得让白芷以妾的身份进恭亲王府。
两人的婚事,很快有了眉目,早早定在了年前腊月时节。离婚期,不过半月之久。慕屠苏要以娶妻的“礼数”把白芷迎娶入门,白渊表面上极为感谢,内心实则是在忍气吞声,在饭桌上,是不是把气撒在他那不争气的女儿身上。
白芷自个倒是不放在心上,反而整个白府唯一心疼的白术看不下去,只囔着,“爹,有气冲我来,别针对姐。”
然后二娘来气,要打白术。白术则跑到白芷的背后,寻求依靠。白芷虽是个妾,但二娘可不认为妾就不如妻,她便是个典型的例子,虽还未扶正,但已是府上的女主人了,所以对于白芷,还是有所顾忌,悬在空中的手,讪讪放下,继续吃饭。
解除危机的白术则不想立即回座位上,眼巴巴地看着白芷,“姐,你嫁人了,能把我带过去吗?”
白芷一怔,颇为惊讶白术对她的依赖。明明那样依赖自己的弟弟怎会叫南诏公主为“姐姐”?以前她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好,如今想想,当初她与白术的关系也不差,为何最后连一声“姐”,都不叫了?甚是古怪了。
“姐!”白术见白芷不回答,又唤了一遍。
白渊阴沉着脸,对白术严肃地道:“术儿,正经地滚到自己位上吃饭。”
白术则眼巴巴看了看白芷,坐回自己的位置。
***
白芷想吃酸食,是离婚期还有五天那会儿。她让红翘去集市上买酸橘,红翘拿回来的是甜橘,白芷颇为沮丧。依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白芷决定自己出门去满足自己。
红翘连忙拦住,“小姐,你有孕在身,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使不得!”
“怕甚?那些农妇还顶着大肚子在外卖菜呢,我现在还是平的!”白芷摸摸自己的肚子,不以为然。
红翘憋红了脸,不知如何回应她。老爷已下令不需要小姐禁足了,说明她有具备出去的权力,作为丫鬟,拦着是不对的!红翘叹息,只好陪她白芷出门了。
白芷好歹是兵部侍中的女儿,京城不比苏城,人多嘴杂,她可没勇气像在苏城那般当街买酸橘。于是,她果断女扮男装出去了。红翘最为随身丫头,自是扮成书童,一同前去了。
白芷来京城好些日子,无论在前世还是如今,都未好好逛过。如今女扮男装,胆子大,可以毫无忌惮了。当然,想法美好,勇气不佳。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去京城第一赌坊,去京城第一青楼。她最多只敢去京城第一酒楼!
京城第一酒楼最闻名的当属红烧狮子头。传闻,吃个狮子头都要排队。白芷觉得神奇,买完酸橘,时辰尚早,便去京城第一酒楼吃已成传说的红烧狮子头。
谁曾想,她早早前去,京城第一酒楼的门口已然排出长龙。真的是极为壮观。这让有些好吃的白芷更耐不住了,好奇心膨胀,更是想吃。于是,她坚定不移地去排队。
“少爷!”红翘在排了将近三个时辰,开始不耐烦了。
白芷往红翘嘴里塞了一个馒头,让她闭嘴。
天色渐暗,白芷终于站在龙头上了。忽然,身后走来三人,没有排队,直接越过白芷,便要进去。其中一人还颇为豪气地道:“让你们两个尝尝这家酒楼的招牌菜,你们绝对会赞不绝口的。”
岂有此理,她将近等了半天,才看见曙光,他们便这么施施然进去?神气得很啊!但当白芷瞧见三人之中的穿玄色长袍的男子,她就像个软柿子,方才的怒气全泄了。
居然是慕屠苏!
白芷也不知为何心虚,低了头。心里不断祈祷,别转身看过来,别转身……谁知白芷前面一位的粗汉子居然十分不慡地朝他们仨喊了一声:“哪个没教养的杂、种?排队!”
于是,三人都回头了。白芷的头,更低了。她不知道慕屠苏有没有看见她,她只知道,她前面那个粗汉子被京城第一酒楼的打手扛到后院挨揍去了。
再然后,白芷便被一人像拎小狗一样,拎进京城第一酒楼的雅座上,红翘在后头用悲悯地目光望着白芷。
“咦?苏苏,这位公子是谁?”三人行中,穿青衫的男子从进楼到坐下,一直没把目光从白芷身上移开。
慕屠苏道:“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