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一个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两鬓已经白了,五十多岁的样子,这应该就是这里的院长,同时也是席倾城的父亲席简新了。他急急上前,看看席倾城的伤势,才露出些许放心的神色。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从来不打架的。”席简新坐在护士为他搬好的椅子上,压低了声音,近乎迁就地问他的儿子席倾城。
席倾城居然不回答,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护士和医生见状,都乖乖出门去,只有包小楼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厚脸皮地留在里面,假装为了照顾席倾城,实际上是想弄清楚这席倾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位是……”席简新终于注意到了包小楼。
“哦,我是包小楼,是倾城的……的……朋友。”这时候说是他老板不太好吧。
席简新微恍神,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手:“小楼,是你,都长这么大了?”他微笑着问:“还记得伯伯吗?”
“我……”包小楼懵了,连席倾城他爹都认识她!堂堂院长,总不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她偷偷去瞄席倾城,只见他往自己这里扫了一眼,却没有开口提醒她的意思。不讲义气!“我啊……当然记得啦,您就是倾城的爸爸嘛!”说了等于没说!!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当初你跟你妈就搬到这个城市?”听席简新的口气,不仅与包小楼她们家关系不错,甚至还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我妈现在住在郊区……”包小楼老实回答,心里乱成一团——席倾城是真的认识自己的,她是真的忘了席倾城。可是,为什么会忘了呢?她的头没有受过外伤,也没有出过车祸,怎么可能……“伯伯,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吗?”
“这么多年,记不太清楚了。我们家倾城从小没什么朋友,你是他玩得比较好的一个,他天天‘包子姐包子姐’地叫你,你搬走了,他还哭了呢。”
包小楼的脸色差了一些,勉勉强强笑出来,“伯伯,我先出去了,您跟倾城慢慢聊。”
回头看了一眼席倾城,包小楼觉得,他们父子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不过,自己的事才复杂呢。关上门,包小楼让等在外面的陈露先回家,自己则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掩在一片静谧之中。她应该去追查真相吗?自己为什么不记得席倾城?
十、我失忆了?!
当只剩下席倾城和席简新两个人的时候,病房里彻底陷入死亡般的沉默中。席简新的目光直直落在席倾城的身上,但是席倾城一直看着窗外,拒绝和他一切的目光交汇,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倾城,上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事情都过去了……”席简新先开了口,语重心长,“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原谅爸爸?”
“爸,很早以前我也说过,只要你再婚,我就永不踏进席家的门。”席倾城转过脸,和席简新有几分相像的面庞在柔和的灯光中却显几分戾气。“而且,席家也不会欢迎我回去的,首当其冲的就是现在的席太太。”
“我是对不起你妈,可我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席简新微微激动,脸颊涨红了。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席倾城笑了,那笑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看上去很阴森。
席简新失望地看着席倾城,自从他和前妻离婚以后,家里就不得安宁,他的独生子席倾城不满他和现在的太太结婚,大学四年居然没有回家过一次。每年春节的年夜饭,由于席倾城不回家,只能在酒店摆一桌,好说歹说,他才出现一次,吃完了就走,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这个当父亲的。他气得断了席倾城的信用卡和一切金钱来源,这孩子也不妥协,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居然也没有用他一分钱。
看来,他们父子的关系永远都不会好起来了吧。
“你为什么会受伤?”席简新换了话题,“你长这么大,除了比赛之外,从不跟人动手的,到底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那叫什么“辉哥”的忽然找自己麻烦,席倾城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别人故意挑衅,他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站着让人家揍。他们那几个人的伤势,恐怕不会比他轻多少,其中一个人,不知道被他踢断了几根肋骨。
“总之你现在这里住着,确定没有脑震荡再出院。”席简新见状,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