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一峰才狗急跳墙?”
“嗯。”
陶然欣慰地笑。她就知道柳博延从不是弱者,他的灵魂、他的为人,掷地金石有声。
“你和你们同事也辛苦了,真是谢谢你们。”她说的由衷,但不知为什么稍稍有些别扭。
也许同自己心爱的人有话也总是难以企口,甜言蜜语往往都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姜禹没有再回答,陶然转头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一路颠簸辛劳,神经也绷得极紧,应该早就累坏了吧?
小燕说,他有近40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陶然车子开的很慢,但还是很快就到了她跟姜禹公寓的楼下。他实在睡得太香,让她都不忍心叫醒他,于是干脆把冷气调小,坐在车里陪他。
车窗外还看得见街角最高的霓虹灯牌,蓝色的,红色的,滟滟的光从玻璃透进来,她不用开车里的灯,都能将姜禹的轮廓眉眼看的非常清楚。
他皮肤的蜜色又深了一些,黑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半圈阴影,高挺的鼻梁,难得放松的唇线,如果不是怕吵醒他,真想拉过他一个手指放在唇边,一定是稚气未脱的可爱模样。
每个男人也许都有孩子气的一面,可是当前路茫茫,他还得一路披荆斩棘,哪怕跌撞流血也在所不惜。
她微笑,调整了下呼吸也顺着椅背靠下去。先前补了一觉,现在倒是精神了,一点都不想睡,好像就这么静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也不打紧。
不知过了多久,姜禹才醒过来。
“你醒了?”陶然的眼睛在黑暗中仍然清透水润。
“到了怎么不叫我?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
姜禹一怔,撑起身来,“你就这样干坐两小时陪我等?”
陶然不以为意,“他们说你40小时没合眼,让你睡两小时又有什么关系?”
她也有加班加点日夜颠倒的时候,完成工作后骤然放松的那一小段睡眠是最令人满足的,她深有体会。
姜禹没说话,车载音响正在放久石让的《月光の云海》,平缓幽静如潺潺流水。两人都没说话,不用刻意找话题,气氛也意想不到的好。
他跟她离的很近,陶然忽然觉得有点热,大概是心本就不静,于是道,“上楼回家再睡吧,肯定比在车里睡舒服。”
其实并不是她的错觉,姜禹俯身过来,确实离她很近了,甚至还要更近,听她这样说,才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他有些话想跟她说。关于临走前那个吻,关于这一路上他的斟酌思考,关于她在车里静静陪伴的这两个小时。
电梯里又是沉默,他们好像也已经习惯了,只静静看着上方那个红色数字的跳动。
“我到了。”电梯门打开,姜禹回头看她,再见一时说不出来,见她头发又垂下几缕,很自然地抬手给她别到耳后去。
指尖碰到她的耳廓,绯红迅速蔓延,陶然只觉得耳朵微微发热,一直烧到脸颊。
“姜禹!”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叫住他,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住他的手,然后在他回头驻足的一瞬,踮起脚尖勾住他的颈项,吻上他的唇。
电光火石的一触,真的就像有电流在唇间流散开去,直达四肢百骸。陶然想躲,肩头却猛的被攥住,整个人被拉进熟悉的怀抱,然后又掼在电梯墙上,震得她七荤八素,可唇畔的气息却越发强烈,几乎吞噬她的呼吸。
姜禹再不是那被动的一方,完完全全地夺回属于男人的主导。他喜欢她唇上的味道和她身体的柔软,原来亲吻真的会上瘾的,一揽入怀,就再难放开了。
他磨着她花瓣一样的唇,把她困在自己与电梯墙之间,光可鉴人的内壁倒影出两人交缠的影子,模糊得像一幅抽象画,他们却都无暇欣赏,眼眸半睁半阖之间都只看得到彼此。
那些疲惫不堪、欲语还休全都在这一刻散去。
他的身体复又紧绷强势,手心的温度也像淬了火,从她肩头滑下来,于是她总觉得有敏感脆弱的地方像要被点燃,或轻或重的疼痛,却又跟上回他那样仅仅是充满醋意和占有欲的厮磨不同。
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他们已经太惊世骇俗,她从未想过姜禹会与她拥吻,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
当然还有更意想不到的。他们只是遵从了内心此刻最真实的渴望,撕扯着,交缠着往前走。她只能抓住他,薄薄的衣衫下是男性壁垒分明的肌ròu,耳畔全是他粗粝的椯息,而他的手臂还箍在她腰间,拥抱几乎让她双脚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