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打电话给姜禹,电话里聊聊也好,约出来见个面也好,可每次拿起电话拨号,她都没法按下那个呼叫键。
他要是知道她就是害苏苡失踪的罪魁祸首,再也不会理她了吧?
不要说合作专栏,大概她想见他一面都不可能了。
他们才认识多久?她竟然已经不愿接受完全失去他的可能性。这就是动心的感觉吗?
她又往派出所跑,大伙儿现在看到她已经很自然地把她当作自己人了。
“嫂子,又来找姜队啊?”虽然姜禹下了命令不准这么喊柳陶然,可同事们只当他是害羞而已,私下仍旧叫的欢。
柳陶然有点不好意思,“嗯,那个……他在吗?”
“在办公室呢,你进去吧!对了,我们看到晚报副刊你写的文章了,文笔好,写的又生动,真不错!”
“都是姜队的功劳。”
“你太谦虚了。”
其实陶然不是谦虚,发自内心来说,没有姜禹的协助,她自认专栏不可能这样一鸣惊人。
她走到他办公室门口,踟蹰着见了他该说点什么。
燕华秋刚好出来,见了她问道:“陶子,你来找姜队?”
“嗯。”
小燕压低了声音,“他好像生病了,今天还轮到他值班,让他休假又不肯,要不你劝劝他吧!”
他生病了吗?陶然还真没想过他也会生病,看起来强健冷静的一个人,原来也是血ròu之躯。
姜禹看到柳陶然,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
他有点诧异,“可能着了凉,有点不舒服,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知道的?”
他早晨上班才觉得身体不太对劲,她居然这么快就听说了。
“噢,没有啦!”她有点别扭,“我是想来请你吃饭,在门口听小燕说的。谢谢你肯帮我做专栏,反响很好的,我们领导很高兴。”
“不用了,本来就是本职工作的一部分,不用特地来谢我。”他整理好桌上的东西,看起来是要出去的样子,“我也正好要找你,回头再找你。”
“啊,什么事啊?你现在要去哪里?病了还值班真的不要紧吗?休半天假吧!”陶然见他脸色不太好,有些病态的憔悴和酡红,眼睛里也布满血丝。
“不用,我没事。”他低头咳嗽两声,“你要没特别的事就先回去,我现在有案子要出警。”
陶然灵机一动,“出警啊,正好正好,带上我吧!我很久没去过案件现场了。”
姜禹的眼神少了些平日的锐利,“我说过……”
“你说过跟专栏以及新闻无关的事不要来烦你嘛,我记在心上的。可跟你出警也是为我的工作服务啊!不是什么机密行动对不对,那我就可以跟啊!”
姜禹值班的搭档见状笑道,“姜队,你就让柳记者一块儿去吧,跟所长那儿报备一声就行。”
领导都挺待见这位柳记者的,文章写得漂亮,警队的正面形象塑造的太好了,而且又是未来警嫂,绝对自己人。
姜禹有些疲惫,“随你吧,别给我们添麻烦就是了。“陶然俏皮地立正敬了个礼,“是,姜队!“
能跟随出警的机会难得,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在发烧,病情来势汹汹的,却不予重视,陶然担心他的安全,想跟在他身边多个照应。
他们来到附近一个小区,报警的是在临街商铺做生意的夫妇俩,指着门口的下水管口对姜禹他们道,“这里连着楼上的排水管,最近常常看到有奇怪颜色的水流出来。昨天天花板上也开始渗漏,墙壁都弄脏了,味道也很臭!”
姜禹和同事进屋查看,墙壁上留下的水痕颜色,很像鲜血。
“楼上住的什么人知道吗?”
夫妇俩摇头,“好像是租出去了,不大看到房东本人。我们也敲过门想问个究竟,没人应门,觉得怪瘆的慌的,就没再去,直接报警了。”
姜禹上了楼,在二楼的大门外就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脸色沉了沉,回身对陶然道:“可能比较麻烦,你不要跟进来。”
“来都来了,就让我进去吧!”陶然没有姜禹他们这样的经验,不寻常的气味太淡,根本没感觉到。
姜禹他们敲门,听得到屋内有动静,就是无人应门。两人交换了个眼色,直接破门闯了进去。
满地狼藉,藏也藏不住,姜禹和同事亮明身份之后,屋内的人一脸惊恐地束手就擒。
厨房和卫生间简直是小型屠宰场,不应摆上餐桌的动物被这些人剥皮拆骨之后,再通过不法渠道称斤轮两的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