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舍不得你和柳叔叔,还有刘嫂做的菜。”
柳博延重新抱住她,“我给你写最好的推荐信,要读就读最好的学校。”
她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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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禹独自回到公寓,他无数次幻想过,在楼下仰头能看到家里亮着灯,推门的时候看到那个窈窕身影在厨房里小心翼翼地尝一口刚做好的饭菜,然后摇头晃脑地说好吃,跑到面前搂着他的脖子邀功。
只可惜奇迹一次都没实现过。
他刚从省城回来,有案子抽调各级得力骨干组成专案组,省内和邻省各个地州市的跑,忙碌让他分不清昼夜。案子破了,召开媒体发布会的时候,他在现场来来回回的找,那个举着相机和笔记本一脸无畏漂亮女记者再也没有出现。
有多想她就有多少落寞,子殇的疼痛还没有过去,又从小燕那里得知陶然即将前往英伦留学,打击接二连三,好像是必然的,他都已经感觉不到痛。
开放式的衣架上有一缕白纱,是上回误送到陶然那里惹她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不,罪魁祸首应该是他,白纱倒像是陶然的影子,在安静的角落默默陪着他。
她穿婚纱的样子那么好看,腼腆羞怯,他却只在婚纱店里见过她试穿的那一次。据说每一个女孩穿婚纱都是最美的,在婚礼上光彩照人,他无缘得见。
陶然打电话来,语气淡淡的,“姜禹,不用再送东西到家里来,我要走了。”
他关心她身体,流产之后的休养就像坐小月子,她虽然年轻,但也要格外注意,所以每周他都从她喜欢的私家汤馆订鸡汤送过去。
“你要去哪里?”
“英国,已经找好了学校,下月初就走。”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姜禹还是窒闷得喘不过气,“要去多久?”
“两年,或许更久,还不确定,要看我的适应情况。我挺喜欢欧洲,也许待的时间会长一些。”
电话两端都是长久的沉默,陶然几乎以为他已经没在电话旁边,“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没有其他事,听说你刚从专案组回来,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陶子……留下来,不要走。”他轻声叫她的名,他向来很少这样叫她,太亲昵无间,他更喜欢当初她跟他解释自己的名字时所说的“共君一醉一陶然”的意境和特别。可是如今唇齿之间咂摸着这个昵称,让他觉得自己也是她生命中最亲密无间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待她像个孩子、像个小女人,没有偏见,没有误会,只有单纯的疼她爱她的感情。
“我已经决定了,姜禹,我想出去看看。”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如释重负,像是在跟一个普通朋友聊天,“你以前不是总说我业务不精爱耍小聪明么?这趟出去游学,应该会有很多收获,下回再见,也许我就是真正的大记者了。”
姜禹把脸埋在掌心,他们是否从开始就存在许多谬误,导致今日的无法谅解?
“那你哪天的航班,我来送送你。”
陶然似乎犹豫了一下,“下个月3号,下午五点,飞伦敦希斯罗。”
月初一直下雨,姜禹买了一束玫瑰赶往机场。他真是个差劲的男朋友,过去那些相恋的时光,竟然没有认真送过陶然一次花。
花束包扎得简洁绚烂,中间藏着一张小小的卡片,只有三个字,正是苏苡曾经忠告的那样:告诉你爱她,不管多晚,不管用什么方式。
他也是只是一介俗人,他追求心爱女孩的方式乏善可陈,但都没有关系。
我爱你三个字的涵义,亘古不变。
机场人来人往,候机楼一年365天时刻都上演走与留的感情戏码,高大英武的姜警官就算抱着花束也并不显得突兀特别。
可他却没有见到陶然,只有韩漱和燕华秋在大厅里等。
“怎么回事,陶然呢?怎么没看到她?”
小燕不忍心开口,韩漱无奈又伤感,“对不起大禹,陶子改了1点的那班航班,她有意避开你,不让我们给你电话。”
姜禹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不可能,她明明告诉我是五点整的航班!”
小燕拉住他,哽咽道,“姜队,是真的。陶然或许只是怕见到你就又动摇走不了,她一向都不喜欢送别。”要不是她强烈抗议,说不定她和韩漱也没法来送机。他们倒希望姜禹能撼动她的决心和勇气,但似乎已经没可能了。
花束垂下来,落在地上,姜禹颓然地靠在玻璃幕墙上。她果真不肯原谅他,连最后送行的机会都不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