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漱为她惋惜和痛心,“你早就知道姜禹是苏苡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说?”
陶然口中发苦,“我想先作补偿。”
姜禹对记者存有偏见,倘若知道她就是偏见的源头,只会十倍百倍地厌恶她排斥她,他们不会有任何交情,更不要说爱情。
她从一开始对他有好感,想要补偿他失去苏苡的痛,到如今泥足深陷,不能自拔,怪也只能怪世间痴恋大多有果无因。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瞒着他?”
陶然抬起头来,眸色剔透,“你今天来……不是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他是讲义气的好哥们儿,不会忍心看好友被女人骗。
韩漱心烦意乱,“我是想来跟他说这个事儿,但是他不在,我正想下楼去找找看,就碰见你了。其实我也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要不咱们先别吭声,以不变应万变,等苏苡醒过来再说……”
“不用了,我已经什么都听明白了。”
姜禹的声音从楼梯下层传上来,韩漱一骇,跟陶然一起转头看着姜禹脸色森冷地从楼梯一步步走上来。
他不过是在楼道抽了支烟,就听到这样令人震惊的事实,整整被遮遮掩掩了四年,差点还要继续当他是傻瓜。
韩漱挡在他和陶然中间,“姜禹,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姜禹,颓丧、愤怒,仿佛要将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撕成碎片。即使是之前的骸骨案,他们以为死者是苏苡,也没见他这个样子。
“我们是该好好谈一谈。”姜禹不看他,只盯着他身后的陶然。
他倒期望她哭着喊着要解释,可偏偏她死水一般平静。
一旁韩漱还在争取,“姜禹,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也许是误会……”
“韩漱。”姜禹终于看向老友,“我想跟她单独谈,你先回去,改天我再找你。”
两个人之间的事,如今外人再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韩漱有点担忧地回头看了陶然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臂算是唯一能给的安慰和支持。
韩漱一走,姜禹攥住陶然的手腕将她抵在墙边,从齿fèng间挤出两个字,“是你?”
他没掐住她的咽喉,可陶然已经觉得快要窒息,眼泪从眼角滑落,“对不起。”
瞧,誓言和约定多么无力,他们才刚约好不要彼此说对不起三个字,这么快,她就又破戒。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明知道苏苡跟我的关系,还故意接近我,骗得我团团转?”
“不是的,我刚遇见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苏苡的男朋友,是后来……你跟我说起女朋友被绑架,我才意识到。我不是故意想骗你,我也想过把事实告诉你,让你恨我也好,这样你就不会总是自责是你没保护好苏苡!可是我舍不得,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我舍不得……”
“你闭嘴!”姜禹狠狠打断她的话,“不要把你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根本就是本性难移,为了抢新闻、做报道,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你舍不得的不是我,是可以帮你做好专栏,帮你事业更上一层楼的人,任何人!”
“不是,不是那样的!”
姜禹尖刻地嘲弄,“柳陶然,你一个月多少薪水,晚报记者的身份能给你多大的荣耀和成就感?为了事业,陪我演戏,陪我上/c黄,甚至要跟我结婚……你不觉得牺牲太大了吗?还是说你有更大更广的目标,以为嫁进姜家可以有靠山和资源,供你肆意妄为一辈子?!”
陶然脸色刷白,身体微微颤抖,眼泪的宣泄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他怎么针对她都没有关系,可是他不能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
“大禹……”
“不要这样叫我,你不是我的什么人。”姜禹甩开她的手,往后退开一步,仿佛面前是肮脏丑恶的东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我们分手!”
陶然只觉得耳边炸开一声雷,轰得她脑海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
他说了什么?分手……他要和她分手?
陶然的视线模糊得不成样子,他转身要走,她应该追上去的,可是身体却僵硬得仿佛被钉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开。
她伸出手,凭本能拉住他的衣角,“……姜禹,我们快要结婚了。”
她才刚刚去取了婚戒,那样璀璨精致,他还没看过试过,怎么突然就说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