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可是贾夫子仍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从窗口吹进的微风让贾夫子垂在胸前的黑发微动,翩翩的衣袂配上嘴角上扬的浅笑,足够让花慈流一盆鼻血了。
可是晨晨只是捧脸尖叫,从苏州到京城,她都摆脱不了贾夫子。晨晨站在门口抿了抿干涩的唇,才走了进来,“贾夫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贾夫子笑了笑,道:“皇上请我入宫来教你画画。”
陈晨晨:“……”
专程把贾夫子从悦来书院请到宫中,只为了教她一个人画画,这样太浪费人力资源了有木有!于是懂事的晨晨贴心地问道:“那悦来书院怎么办?”
“自然是请了新的夫子去教书。”
陈晨晨:“……”
承亲王府的郡主才去了悦来书院没几天,夫子就换人了,你们这不是成心逗她玩吗?再说……“花慈不会跟着你来了京城吧?”
贾夫子低头轻笑了一声,才道:“她本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被花家老爷阻止了。”
“……”晨晨抬头瞅了贾夫子几眼,甜甜地笑着道,“贾夫子,让你这种人才只为我一个人服务,实在是太浪费了,我觉得书院才是你更广阔的舞台。”
贾夫子呵了一声,“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不是专程来京城教你画画的。”
“那你是……”
“来京城为官的。”
陈晨晨:“……”
这个国家还能好了吗!像贾夫子这种人妥妥的就是贪官的节奏啊!
贾夫子看了晨晨一眼,眉梢微微一挑,“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晨晨抹了一把脸,道:“没,我就是想问问,我今天来迟了,需要交一百两罚银吗?”
这话让贾夫子低声笑了起来,笑了一阵才对晨晨道:“我们开始上课吧。”
晨晨抿了抿唇,好奇地眨了眨眼,“皇上给你的俸禄是不是比悦来书院的尹老板开得高?”否则贾夫子不可能放弃悦来书院的工作,跑到京城里来当官的。
贾夫子看着晨晨,沉默了阵,才道:“其实悦来书院的老板就是我。”
陈晨晨:“!!!”
在脑中打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晨晨不可置信地看着贾夫子,“可是悦来书院的老板明明姓尹啊……”
晨晨说到这里自动收了声,她怎么忘了,贾夫子,假夫子啊!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真正的夫子!
#终于还是败给了这个奇葩的世界#
欣赏完晨晨震惊的表情,贾夫子满意地道:“容在下重新介绍一番,鄙人姓尹,单名笙。”
“……隐身?”晨晨的嘴角抽了抽,“所以你现在是终于上线了吗?
贾夫子:“……”
请原谅他听不懂晨晨在说什么。
贾夫子干咳了一声,走到书桌前,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副画,“这幅画可是皇上的墨宝?”
晨晨的眸光跟着贾夫子向墙上看去。那是一副水墨丹青,画上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圆圆的眼睛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唇,长得是十分水灵讨喜。
重要的是,这幅画上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晨晨。
“看这后面的背景,似乎是在悦来书院?”
贾夫子的好眼力让晨晨不自觉地红了红脸,她也是在见到这幅画后,才知道在悦来书院她第一次见到黄桑的那个清晨,黄桑也是记得她的。
因为画上的那个回廊无疑就是悦来书院里的那个。而淮景帝画的,正是晨晨站在回廊上,呆呆地看着黄桑的情景。
想到当时的自己在淮景帝的眼里就是这幅蠢样,晨晨有些郁闷地嗯了一声。
贾夫子回头看了晨晨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这幅画是为了和你画的那副交相辉映?”
陈晨晨:“……”
作为一个人民教师这么公然调戏自己的学生真的好吗?你的师德呢!
师德这种东西,贾夫子从来就没有过呢。
闲谈结束,贾夫子准备进入正题。他摊开书桌上的一张白纸,将砚台压在上方,又拿起手侧的毛笔,轻轻蘸了点墨汁,“我们开始上课吧。”
晨晨噢了一声,也跟着走到了贾夫子的身边。不管贾夫子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但作为著名的画家喵个咪,至少他的画技还是可以保证的。
晨晨学得很认真,这东西比嬷嬷们教的宫廷礼仪有趣多了。看着那些人物和景物就像变戏法似的从贾夫子的笔尖跃然纸上,晨晨第一次对贾夫子这个人有了那么一些些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