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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御金龙(13)

所以淮景帝在翻牌子的时候从来不看画像,而是让人直接在木牌后面写上每位妃嫔的名号,翻到了谁便由谁侍寝。

缓缓地抬起右手,淮景帝纤长的手指在几个木牌上轻轻划过,最后在右下方的一个木牌上停了下来,“就这个吧。”

李公公翻开那张被淮景帝钦点的木牌,上面用朱墨赫然写着“薛贵妃”三字。

“回禀皇上,是薛贵妃。”李公公将木牌拾起,毕恭毕敬地呈到了淮景帝的面前。

淮景帝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头来看着李公公。淮景帝的目光称不上凌厉,但李公公就是觉得似是有一把尖刀在自己的身上划着一般。

李公公的额上开始渗出冷汗,他只能把头越埋越低,生怕自己的表情泄露了心底的恐惧。

淮景帝看了李公公一阵,便收回了目光,又抬起手来放在了盘里的木牌上。轻轻翻开空位旁边的一张木牌,上面依然写着薛贵妃三字。

再翻开第三张、第四张,也全是薛贵妃的名字。

李公公扑通一声在地上跪了下来,吓得脸色煞白,“皇上,奴才知罪了,还请皇上责罚奴才!”

虽然皇上从来不睡后宫的妃嫔,但只要皇上去了,她们就总是有机会的。所以每月三次的翻牌,在后宫的女人们眼里也是一场重要的战斗。

薛贵妃是后宫里位分最高的妃子,父亲还是骠骑大将军,自然是离皇后之位最近的人。所以就连淮景帝的贴身太监,李菊福李公公,都被薛贵妃收买了去。

淮景帝不紧不慢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李公公一眼,慢慢地收回了右手,“李菊花。”

李公公的菊花一紧。

“别的朕不想多说,你只要记住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就行了。”

李公公抿了抿干涩的唇,强自稳住有些颤抖的声线,“回禀皇上,奴才的主子永远只有皇上一个。”

淮景帝没有说话,只是随手甩了一个写着薛贵妃的木牌到李公公面前。

李公公脸上的血色又褪去了几分,就连手心也开始冒汗了,“皇上,奴才保证再不会有第二次。”

淮景帝往后仰了仰身,轻轻靠在椅背上,“罚俸一月,若有再犯,直接拖出去砍了。”

李公公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也随着“砍了”二字烟消云散,“谢、谢皇上。”

淮景帝从龙椅上站起来,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龙袍,“摆架承乾宫。”

“喳。”李公公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皇上身后走了两步,终于不甘寂寞地道,“皇上,奴才叫李菊福。”

就算是死,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墓碑上刻着李菊花三字。

这个名字实在太蠢,就算这是皇上钦赐的名字,他也不要。

淮景帝无甚反应,反正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叫错李公公的名字了。

回到承乾宫,淮景帝刚沐浴完准备睡觉,就听李公公在门口轻声道:“皇上,承亲王派人送的信到了,您要现在过目吗?”

本来已经掀开被子的手停了下来,淮景帝接过身边宫女递来的一件外衣,顺手披在了身上,“呈上来吧。”

“喳。”李公公将信封拆开,取出信件递到了淮景帝面前。

看完了承亲王的信,淮景帝半晌无话。

承亲王是先皇最小的弟弟,在先皇过世后,曾有不少人怀疑他会跳出来和淮景帝抢皇位。但事实上,承亲王十分疼爱他这名侄儿,不仅没有和他抢皇位,还处处帮衬着他。

因着承亲王远在苏州,两人时有书信往来,偶尔谈论谈论时事,大多时间都是在闲话家常。

承亲王有个女儿,一直视若珍宝,可是女儿大了就想嫁人了。作为承亲王府的郡主,自己的堂妹,淮景帝随便可以给她指一门好的婚事。可是这个堂妹,偏偏看上了一个教书先生,天天吵着要去书院读书,这让承亲王头痛不已。

“皇上,可是有什么事?”见淮景帝看完了信就一直沉默不语,本着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精神,李公公开口询问道。

淮景帝将手中的信按照原来的纹路叠好,重新放回信封中,才道:“李福菊,你对悦来书院可有耳闻?”

李菊福梗了梗,讪讪地道:“略有耳闻。”作为苏州乃至整个盛宁的纳税大户,悦来的大名李公公还是听过的,“奴才听闻这悦来书院每年只招收八个学生,而且俱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淮景帝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朕还听闻,这悦来书院的老板,富可敌国。”

李公公默了,伺候皇上这么久的经验告诉他,这个老板怕是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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