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贵喜欢这姑娘,让小南管她叫小姑,管她姐姐叫大姑,人家父母才四十多,她就让小南大爷大娘的叫。小南不是很愿意,大国也不愿意。可小姑娘入了小贵眼,“娟儿娟儿”的真把小姑娘当妹妹了,先是给姐姐介绍到医院当护工,后来又介绍了一个开车的蒙古族小伙子给她姐,没一年就结婚了,住进了楼房。这姐姐也是个灵透的,一有了身孕就跟婆家说想父母照顾,把爹妈也接了过去。小娟儿的负担一下子就轻了,工作更用心,大国在小贵的耳提面命下,选了选,把一个教化学的男老师介绍给了小娟儿,人家家里是矿区大开发第一代人,有点根底,就是家里七大姑八大姨亲戚多了点。小伙子是矿里送到呼市师院委培的大学生,除了毕业必须回矿区,文凭和正式大学生一样。俩人一领证婆家就以最快速度帮他们分到了房子。
娟儿带着女婿又求到大国跟前,想把那间宿舍再留一年,时不时让父母回来住,虽然她姐夫一家人都厚道,姐夫开车钱不少,公婆还养了十几头牛羊,可父母毕竟是寄人篱下,有个能回来的地方,去住就是做客,不遭人闲话。
大国觉得这一家人都知分寸,就出了力,跟劳资那边打了招呼,反正教师宿舍够,劳资那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娟两姐妹也争气,攒了一年的钱在小贸易街租了一间平房给父母住,他爸有剃头的手艺,男的五毛女的一块给人剃头,样子都是老式的,胜在便宜,去的都是中老年人。大国和小南的头,俩人上门来给剃。每次上门,小贵必定给他们带一大盆饺子回去,白菜猪ròu馅儿,料儿足得很。
外人都说小娟儿有心眼儿,会攀高枝儿。小贵听到了少不得替小妹子分辨两句,回头还劝小娟儿别把这些闲话往心里去。
小娟就哭了:“嫂子,我知道他们说什么。也知道他们到我哥和您跟前说我心机重变着法儿的占你们便宜。我心里清楚,这几年我可不就是借着我哥的光在学校站稳脚跟,靠着您我和我姐才能找到现在这样的对象。我婆家事儿多,可我们魏力人好,我也不笨,我们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小贵给她擦眼泪:“他们要是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和你哥给你撑腰。”
小娟被她逗笑了,抹一把眼泪,又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女子:“嫂子你放心,我是能让人欺负的主儿?当年我缠着我哥叫哥,他沉着脸让我叫他姬校长,说在单位不要拉关系,可我不还是厚着脸皮叫他哥?!叫的现在谁不知道他是我亲哥你是我亲嫂子。虽然是一个姓,可要我认哥我也是看人的,学校仨副校长呢,校长我攀不上,那我也只认我哥啊。还有我们那个教导主任,开始看见他我都得躲,认了我哥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了。”
小贵也乐了:“都嫁人了,别口无遮拦的啊。”
小娟大笑:“就是嫁人了才能口无遮拦啊。我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
小贵就是喜欢娟儿这股大气,行得正坐得端!
可有娟儿这样的姑娘,就有另一样的。
想到这里,小贵就觉得时代是真的变了。没出嫁的大姑娘,贴着人家已婚的男人,还能当着人家老婆面理直气壮的。为这小贵和大国大吵一架,把小南吓得躲厕所里不敢出来了。
这事儿大国觉得冤的慌。那女的比小娟早一年进矿区,分到一中,没两个月名声就很不好了,期间也暗示了大国几回,大国全当不懂。只过了一个学期,人家就调进处里了。本以为以后最多见面点个头了,没想到学校、处理的饭局人家上桌了!这女的到不是十分漂亮,但是会打扮会喝,饭桌上到处敬酒劝酒。
大国是不能喝的,所以每次饭局都带着自己的助理小包,帮着喝酒、挡酒,喝多了小伙子还能把他送回家。可这女的进了处里半年以后,饭桌再遇到大国就总是敬他酒,好几次都多了,小包送他,那女的也非要送。一次两次小贵虽然诧异,还是礼貌的谢谢人家,次数一多小贵就感觉到了,跟大国吵了起来。
可问题不在大国这里!领导的饭局不能不去,大国不喝酒,架不住大家起哄,桌上还有更大的领导呢,人家觉得这都是小节。大国也吩咐小包,别让那女的送。可小包也冤,他是不让送,可人家就是要送,钻进车里不出来,还非要和自己一起扶着姬校长上楼,怎么说都没用,他总不能打人吧。
等这天半夜小贵一开门又看见那女,小贵的脸色就不好了,小包更尴尬。可那女的好像根本没看见,直接进门到洗手间,问小贵哪个毛巾是大国的,要给大国拿热毛巾擦脸,还要给他沏浓茶解酒。把小贵气的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