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画下班回到家已经六点多了,她在路上买了一袋水果准备当晚餐,这几天她的饮食一点都不规律,一来没心情,二来真的没胃口。
刚拿钥匙开了门,后方突然出现一个阴影,苏曼画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小番茄滚了一地。
此情此景,和当年何其相似。
所以当回头看到后面的男人时,苏曼画一点都不惊讶。
“曼画。”
眼前的人似乎也憔悴了许多,苏曼画转移视线,“权先生,有事吗?”
疏离的语气让权铎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对不起。”在那天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迟来的道歉,前几天他一直都找不到她。
苏曼画突然有点想笑。
为什么他们都习惯在伤了人以后才说对不起呢?这三个字分量真的有那么重,可以弥补曾经那么多的伤害吗?
对不起。再多的对不起都弥补不了了。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那天我……”权铎慌张无措地开口解释,可语言是那么的苍白,他的心情又是那么的复杂,以致于无法准确地让她知道当他证明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时那种激动和兴奋……也无法解释他在她依然失忆的时候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权先生,”苏曼画语调更加冷了,“你不必再解释。”
这样会提醒我,你不顾我意愿强`暴我的事实。
权铎的胸口像是被刀子cha着一般疼。
第九章
面对既定事实和这样的指控,权铎无从反驳。
“对不起。”他只能这样再说了一遍,可是权铎知道没有用,如果设身处地,他也不会原谅这么混蛋的自己。
苏曼画当着他的面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比关门声更快的是权铎脱口而出的一声“曼画”。
可惜隔着一道厚重的大门,权铎无法看到听见那两个字时门后的人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冷静,只是那握在门把上的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可她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隔了那么多时日,重新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苏曼画心绪复杂无比。
他已经确定自己就是苏曼画了?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找的人就是她自己。
许多画面从脑中一闪而过,他和她说起妻子时脸上那种宠溺的表情苏曼画依然记忆深刻,甚至还羡慕过那个女人,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而且嫁给了他,她该是多幸福啊!
可又有谁能想到,这么久以来,她一直羡慕的人原来是自己。
新近的记忆总是格外清晰,但藏在心底深处那些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则更让人铭记,苏曼画蹲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
他不是已经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吗?为什么还来找她?为什么还要装出这一副深情的虚伪模样?
这时门外传来他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曼画,我没有签字,我们还没有离婚,我也不会跟你离婚,我们还是夫妻,所以那天……根本不是……强`暴……”
可三年的分居,更准确来说是分离,又让权铎丧失了某些底气,最后弱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得到,“没有离婚……”
苏曼画脑内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才清晰起来,是的,他们离婚了,是她提出的,也是她先签了离婚协议书,离婚原因是什么?她双手抱住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脑中闪过一个陌生女人的脸,那是谁?
是谁?
她当初是为什么和他离婚的?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心……为什么这么痛?
“啊!”
听到门内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权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曼画,曼画……你怎么了?!”他边喊着一边用力地撞着门。
好一会儿门终于被他撞开,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权铎的心跳差点停止,他脚步虚软地跑过去,无力地跪了下来,叫了叫她,“曼画。”
可苏曼画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反应,权铎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抱起她飞快地跑了出去。
那条路有多长权铎忘了,路上有多少异样的目光更是不记得了,他唯一知道的是,怀里的人是那么的轻,不管是体重还是呼吸,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清风吹散,羽化成仙。
他不允许!
她绝对不能抛下他,让他一个人在这世间独活!
“病人连日来作息不规律,营养又跟不上,身体太虚弱了……暂时性的昏迷……现在她的情绪还不稳定,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