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逆向过去,他睡了她的床,她也可以去隔壁睡他的床啊。
这个想法很快被否决了。
万一他睡到一半,口渴要喝水怎么办?又或者,不小心踢了被子,着凉了?
思来想去,淼淼还是决定去睡客厅的沙发,她洗完头发,泡澡时,又开始纠结了,要不要穿内衣?穿的话睡觉很不舒服,如果不穿的话……霍斯衍和她同一屋子呢,万一明天早上撞见,多尴尬是不是?
舒服和尴尬之间,淼淼侥幸地选择了前者,她一般五点多钟就醒了,而霍斯衍向来起得晚,在他醒来之前再把内衣穿上不就得了?
完美。
淼淼擦干身体,穿好吊带睡裙出去,穿过客厅进了卧室,霍斯衍还保留着之前的睡姿,连手的位置都没变,她在他眉心亲了一口:“晚安啦,男朋友。”
然后关灯,轻手轻脚地出去。
夏季的深夜,空气里沁着丝丝凉意,淼淼把落地窗开了一半,裹着薄被单躺在沙发上,大概是卧室里那人的存在太让人安心,她刚合上眼,睡意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很快就跌入黑甜的梦乡。
凌晨三点半。
月光皎洁,阳台上的绿植在凉风中窸窸窣窣地摆动叶子。
霍斯衍因头疼醒了过来,他打量着四周陌生的摆设,在黑暗中沉思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淼淼的卧室,翻身下床,找不到拖鞋,他光脚走到客厅,一眼就看到蜷在沙发上睡着的淼淼。
桌上开着一盏小夜灯。
女孩子的肌肤沁着柔光,如同上等美玉的质地,一条细长的腿从被单里伸出来,睡得太熟,嘴巴微微张着,胸前有着徐徐的起伏。
她身上沐浴露的淡香,随着一呼一吸弥漫开来,侵占了呆站着的男人的所有感官,他深邃的眸底也映着光,看着她,以自己也难以想象的温柔。
自从右手受伤后,紧接着的是夜夜失眠,后来发展到只能靠安眠药或酒精入睡。
人生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扑在医学上,可笑的是,最后他却连一把手术刀都拿不稳了。
终究意气难平。
漫长的夜,对那时的霍斯衍来说,似乎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
直到回国,在那个乌云蔽空的午后,她像一道光,再次闯进了他灰蒙蒙的生命中。
没有人知道,甚至连霍斯衍自己也难以断定,淼淼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可她的再次出现,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让他在不甘不平的夹缝中得以喘息,更是得以克服了心魔,没有凭着一时冲动,和霍家那些人来个鱼死网破,他最阴暗的一面就这样被照亮,因为她,他没有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为权势利益丧失底线和良知的霍家人。
霍斯衍的脸隐在半明半暗中,表情看不真切,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走到沙发前、灯光下时,眼神已悄然变温和。
他弯腰,连人带被单抱了起来,步子很稳地进卧室,把她轻放在床上。
淼淼闻到熟悉的气息,蹭了蹭枕头,继续迷糊睡去。
霍斯衍长身立在床前,虚拢着右手手指,先前抱起她时,手从她腋下穿过去,他回忆着那种过分柔软的触感……是不是……
这时,淼淼突然一脚踢开了被单,V字领的睡衣下若隐若现的两颗珠粒,直直地映入他眼中,验证了他的猜测,还有翻卷着的裙摆下,那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身。
霍斯衍以前的冷情克制,几乎没有抵抗,全化作了洪水猛兽,如数聚集在小腹处。
眼前是他喜欢的女生,是他的女朋友,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不可能心如止水,没有丝毫欲念。
食与色,是人的本性。
在霍斯衍即将跨过危险线时,残余的理智阻止了他,男欢女爱固然合情,却不该是在这种乘人之危的情形下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等身体从紧绷状态转向缓和,这才蹲下身来,重新帮她把被角细细地掖好。
等了几分钟,淼淼安分地睡着,没有别的动作,霍斯衍走出去,拿起她放在客厅桌上的钥匙,回了隔壁屋。
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酒气不算太重,但也不好闻。
半个小时后。
霍斯衍冲了个凉水澡,平息体内的燥热后,他换了一身深蓝色菱形格睡衣,再次回到淼淼卧室。
不出意料,这次她换了个趴着的姿势,把被单压在身下了,大片后背全露了出来,牛奶似的白,大概是平时喜欢运动的原因,骨肉格外匀称,蝴蝶骨线条优美,连脊骨珠都清晰可见。
且不说经受这样的诱惑是多么大的考验,霍斯衍作为医生的习惯又犯了,这个睡姿不仅会对心脏形成压迫,也有可能加重脑部缺血,还会造成眼压过高,导致醒来后出现短暂性的视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