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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过来,昏过去(10)

他一向记忆力惊人,那天他亲笔在纸上记下的数字,如今不过是浮光掠影的一瞥,便清晰地浮现在脑中。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由于今年的气候比往年冷了些许,窗外离河边不远处、原本在三四月的春天就怒放的似雪梨花,竟然在六月依然残留一丝芳韵。

宁静的夜空繁星闪烁,像是清水中濯洗过般的清亮,月光的清辉袅袅,洒满人间。河边停泊的渔家小船,在清净的水上静静飘摇……临窗而坐,若映竹按下接听键,轻轻说了一句,"喂,你好。""若小姐。"那边的声音清冽醇厚,像动听的小提琴,不知道为什么,若映竹却觉得隐隐熟悉。

然而,还没来得及深想,便被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我是Van。"作者有话要说:(眨眼睛)说好的双更在下午哦!收藏么?撒花么?*我么?!么么……☆、5大隐隐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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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还没来得及深想,若映竹便被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我是Van。"若映竹几乎怔得说不出话来,指尖浅浅渗进手背,一阵痛楚让她确定这不是一个延续的梦境,回过神,"您,您好……"她所知道的那个Van,是一个扑朔迷离的传奇,年纪轻轻就站在别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巅峰,创下了服装界不可能的神话。然而,她对他所有的印象,不过是一张模糊的相片,里面的他轮廓并不清晰,却感觉肤色白皙,是那种近乎冰冷清透的白。

可是现在,这个从来都只能仰望的人,居然在接近深夜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男人在那边说着什么,若映竹只是静静地听,许久之后,她轻咬着下唇,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却很平静,"我想知道为什么?"女孩子的声音即使刻意冷静,但还是听得出些许的不知所措,他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却不想道明。裴澈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心不在焉地答,"因为无聊。"一切尽在掌控中,平静似水,没有一丝波澜,他也的确,无聊太久了。

说完这句话,那边久久地沉默着,裴澈开始微微挑起眉。

若映竹红唇轻启,"我知道这样很冒昧,可是我现在在家,能不能给我几天的时间考虑?"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多少人梦寐难求,或许只有她这个傻瓜,才会犹豫着往外推。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答案,男人竟然难得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夜色苍茫,淡淡地说了一句,"明天之前。"挂了电话,裴澈伸手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深沉的眸底映着流离的灯光,眸色越发深沉。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除了自己妹妹以外的女人,有这样好的耐心。

夜已深。若映竹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扰乱了心绪,再也无法入睡,呆呆地盘着腿坐在窗边,抬起头,在茫茫璀璨夜空中,寻找天边最亮的那颗星。

七岁的她,依偎在外婆的怀里,那个时候的外婆比现在年轻很多,她指着星空,声音轻柔,"丫头啊,你知道吗?最亮的那颗星下面的城市里,就住着你的妈妈。"外婆的话,她深信不疑。一直到她的妈妈,变成了天边最亮的一颗星。

妈妈,十年了,您还好吗?

夏日清晨的清新空气沁人心脾,若映竹开始沿着细长的山间小道慢慢走着,阳光从树fèng里投下细碎的清影,露珠湿润了枝头的绿色,苍翠欲滴。

一排排肃穆而整齐的排列,黑色而冰冷的墓碑,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若映竹站在其中的一座墓碑前,静静地看着上面那个面露淡笑的女人,沉默……她的妈妈,从小就显露出绝高的设计天分,曾经也是服装界一颗璀璨的新星,只可惜还未来得及绽放,便黯淡陨落。

记忆中的她,从来都是清高傲然的,几乎很少笑。

想着想着,眼中涌上一股湿意,若映竹竟然轻轻笑了出来,纵然才情卓绝又如何,到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一把木柄的碎花小伞,一个落寞黯然的身影,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越来越小。

墓碑上的一角,女人嘴角依然含着浅笑,淡然若尘。

这一条清幽的山间小路,似乎没有尽头,若映竹靠在凉亭的栏杆上,山间鸟声婉转动听,她隔着融融日光,看山下的小溪缓缓绕着农田流动,青绿色的稻苗吐出穗子,一片和美的景象。

若映竹是外婆从小带大的。小时候,她的妈妈忙着自己的事业,几乎无暇顾及她,就把她送回老家寄养,那个时候,她的外公也还在,只可惜没过多久,就只剩她和外婆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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