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不仅救了她,而且还把她带到医院,虽然打针的过程表现得强势了一点,但是总的说来,错的人好像是她吧?
这样一想,秦枳忽然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有点心虚地瞄了瞄走在前面的人手背上的微微泛红的一小片,愧疚感像迷失方向的泉水般涌了上来。
好吧,她承认,其实刚刚打针的时候,不仅在护士的手上抓了血印子,还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唇上似乎还停留着他手背温热的触感,柔柔的,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明明是一个男人,他的手却非常好看,手指白皙修长,手背上几乎看不到毛孔,而且还带着暖暖的温度。
这样一想,秦枳只觉得面如火烧。不过,不过就是一双手而已嘛,可是,问题就在于,这双手它长在顾市长身上啊!
要是他从此就记恨上了她怎么办?由于社会上某些言论的负面影响,秦枳心里有点惶恐不安,得罪了这样只手遮天的人,她以后可别想再在Z市混下去了,说不定连她的父母都会受牵连,然后他们一家三口就这样从Z市无声无息地消失……后果越想越严重,秦枳秀气的眉毛紧拢,额头上渗出了小小的汗珠,胸口闷闷的,有点呼吸不过来,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却猛然想到姗姗曾经告诉过自己,顾市长有着高度的感情洁癖,并不喜欢女人接近。
于是迅速把手藏到背后,然后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顾淮南走着走着,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回过头看着明显出神的某人,几不可见地轻皱眉头,"发什么呆,还不快跟上来?"可某人根本没有反应。
秦枳呆着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然后,说不上多温柔地拉着自己的手,一个用力把她带着往前走,然后,干净利落地把她塞进车里,淡淡地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开车。"后座空间很大,两人坐下来也不显得多拥挤,秦枳坐得远远的,把腰板挺得直直的,身子紧紧贴着车窗。
想到那些严重的后果,秦枳的小脸又黯淡了下来,心里无比挣扎,怎么说也是一个市长,不至于这么没有容人之量吧,而且,他刚刚也好像没有表现得特别在意她的侵犯啊。
可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表面云淡风轻地笑,实际上笑里却藏着无比锋利的冷箭,人前不跟你算,背后却无声把你整得死死的。
身为一个每天跑在社会新闻最前沿的记者,纵然之前如白纸般清透,但这种事情,几乎是司空见惯。利用权势以打压报复的例子,她见得太多了。
秦枳心里忐忑不安,看向他的眼神也是闪烁不定的。一方面是由于她的心虚和焦灼,另一方面,则却是活生生浸溺在这活色生香的美*色里。
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
或许是由于疲累,他的手轻轻抚着光洁的额头,指节分明,秀气无比,原本深邃的眸子轻轻合上,掩去了平时的严肃和冷淡,黑长的睫毛在白皙俊朗的脸上投下淡淡的暗影,鼻尖高挺,薄唇微抿,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带着笑意,整个人变得无比柔和可亲。
就连手背上微红的一个小牙印,都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秦枳看着看着,竟然看得呆了过去。
或许是觉察到她注视的目光,顾淮南睁开眼,对上她如秋水般明媚的眼神,心底拂过一缕奇异的微波,却不露声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有话就说。"得到他的准可,秦枳问得小心翼翼,"顾市长,刚刚发生的事,你不会放在心上吧?"话声一落,秦枳看到他好看的眉峰居然聚集了起来,心又提了起来,连忙解释道,"我刚刚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心急,我从小就怕打针,你这样算好的了,以前有一次我还把我妈的手咬破了……"秦枳一心只想着解释清楚,一着急就变得语无伦次,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得放低姿势,"顾市长,您就大人有大量,刚刚的事,您就把它忘了吧。"男人的思绪明显被她生疏谦谨的"顾市长"三个字阻塞,心底浮起一丝莫名的躁动,明明只是一个称呼,而且之前她也这么叫过,可是此刻听在耳里,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顾市长心底明明万千思绪缓缓流过,可是,官场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脸上一片风平浪静,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突然,他扶额的手放下,自然垂在左侧,眼睛盯着手上形状有点可爱的小牙印,有点意味不明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还想再咬一口?"见秦枳张着小嘴,小小的脸上一片呆滞,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顾淮南又装作不经意地反问道,"难不成,是我理解错了?"这要她怎么回答?秦枳心里流的泪已经淌成一条汩汩的小溪,顾市长英明,他的理解能力怎么容人质疑?可若要是回答说不是,难不成自己真的想要再咬他一口?这不是自己设套给自己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