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那天衣无fèng的计划,想想在不久的将来你要给我姑姑莫玲叶的致命一击,想想你的权氏集团,想想你的父亲……”
“闭嘴!”
权铎双眼根本没有办法聚焦,但光听声音也能知道来人是谁,他摸索着从柜台上又拿了一瓶酒,仰头就往嘴里灌。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他只想让自己麻木,这样……心就不会那么痛。
莫心盈气急败坏又要去抢,谁知被他一个用力推倒在地上,手臂狠狠地压在一个玻璃酒瓶上,顿时怒从心生,她猛地站起来,“权铎,别让我看不起你。”
男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喝了一大口酒。
“权铎,你混蛋!”莫心盈半跪在他面前,双手发白地揪着他的衣领,一遍一遍地重复,“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是,”权铎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最终放弃,失去焦距的视线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空壳,“我是混蛋,是……混蛋。”
所以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这么伤心,这么悲痛欲绝,她甚至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一想起那天晚上她离开时看他的最后一个眼神,那么的绝望,那么的冰冷,权铎感觉一双手攫住了自己的心,使劲地往中间收,直到把他逼得退无可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她了,想到这里,阵阵鲜活的抽疼从心脏处传出,传遍他的全身。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所以他必须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权铎,”莫心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发现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话,“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功亏一篑吗?”
权铎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第一次看她的样子,他仰头冷笑了几声,“哈哈哈哈……”
这就是他的回答。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清醒了,外面天黑还是天明,应该和他再没有关系了吧?
他的全部思绪,都被临走前她那个眼神占据,每浮现一次,心便增加一分的疼痛。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恐惧、退缩,逃避……他权三少要什么没什么,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不是不想解释的,但她是个多么心灵通透的人,她说出那样的话,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但对于毁灭他,够了。
“权铎,我们离婚吧。”
这一句话,击中了他藏得最深的惶恐不安,直到那时,权铎才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便是这七个字从她口中说出。
可她还是说出来了,当着莫心盈的面,当着他的面,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可以当做是她一时愤怒,口不择言,她那么单纯的一个人,连感情都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而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所以他并不怪她,但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离婚啊,这两个字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出口呢?是不是那些他没有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她其实已经萌生了这个念头?
这个女孩子藏不住心事,她如果真的说出口了,那已然代表……这就是这段日子他一直不敢找她解释的原因,他怕一开口,两人就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她现在有了孩子,他又多了一层顾虑,他不想她离开,也不可能让她离开,但又害怕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对这段婚姻绝望,她要放弃他了……他怕自己会心软。
因为只要她坚持,只要她认为那是对自己好的,无论他会多痛苦,都会……成全。
或许这就是他最后能给她的。
窗帘被猛地拉开,突然射进来的光线让权铎顿感不适,他伸手挡了挡眼睛,“你怎么又来了?”
莫心盈径自走到他面前,并不开口。
权铎偏过头,脑袋疼得要死,身上也有一种怪味,满地都是酒瓶,这些天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很好,”莫心盈笑了笑,“既然你是清醒的,那么我们来谈谈婚礼的细节。”
“没有婚礼。”
“你说什么?”莫心盈愕然。
“我说,”权铎又重复了一遍,字句清晰,“没有婚礼了。”
“你想改变原先的计划?”莫心盈冷冷地看着他。
权铎沉默。
“呵呵,”莫心盈冷笑道,“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和我姑姑斗?我姑姑已经决定要提前召开股东大会了,你一定比我更清楚她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