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秘密。
我会把它带到地底下,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永远不造成你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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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有心事?”
听到声音,苏曼画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对面和颜悦色的老人,否认道,“没有啊!”
那个家像是一个精致的囚牢,闷得透不过气来,所以这段时间,苏曼画寻了空就往老爷子家跑。
三叔公以一种过来人的眼光又看了一眼,突然放下筷子,“你当真以为我好骗是不是?”
和他坐一晚上,说了不上十句话,吃饭的时候只顾着低头,连一根菜都没夹,还说没有问题,骗谁呢!
苏曼画垂下视线,又黑又长的睫毛遮住了底下的黑眼圈,“三叔公,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成心的!”三叔公拍了一下桌子,险些吹胡子瞪眼睛了,“是不是那小子又惹你不开心了?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三叔公帮你做主!”
一听到这里,想到连日来受的委屈,苏曼画忍不住红了眼眶,一时控制不住,眼泪就滴下来,“啪嗒”一声在冒着热气的汤里激起了圈圈涟漪。
“不关他的事,”苏曼画抽噎着,“是我自己的问题,我……”
“怎么哭了呢?”三叔公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递了过去,“擦擦,不管怎么说,女孩子流眼泪总是男人的不对……”
手帕质感柔软,触到脸上还可以闻到淡淡的兰花香,苏曼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上面绣了一株腊梅,遒劲的枝干、沐雪绽放的梅,画面很是生动,针脚也细密至极,可见当初绣它的人必然蕙质兰心。
“这条帕子,是我的未婚妻所绣,”三叔公沉浸在回忆中,苍老的眼底蒙上了一层柔色,“她名字里有个‘梅’字,生前最喜欢的便是素洁的梅花……”
苏曼画静静地听着老人讲过去的事,仿佛自己进入到了故事里,仿佛眼前出现了一个像梅花一样冰清玉洁的美丽女子,她端坐在梅树下,一针一线认真地绣着,梅花听风而落,温柔地缠在她的黑发上……或许这就是三叔公的书房为什么挂了那么多幅梅花图的原因吧?原来当中还藏了这么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令人心动心怜心痛。
苏曼画知道,这个老人是在用自己的故事告诉她,珍惜当下。至少,她现在还有人可以珍惜。
从三叔公家回来,苏曼画觉得自己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在杨嫂诧异而惊喜的目光里,她吃了两大碗饭,喝了一大碗汤,终于有了饱的感觉后,这才满足地回了房间。
三叔公的开导让她茅塞顿开,夫妻间冷战、吵架再正常不过了,如果只是一味地忽视、逃避问题,那么事情最后往往都会朝一个相反的方向发展。
他们才结婚三个月,连一百天都不到,彼此都是婚姻的生手,如果因为一个误会让外人有了可趁之机,那才是得不偿失。
如果当初她愿意为了自己的爱情不顾一切,那么又为什么不能再为自己的婚姻赌一次呢?
对于偌大的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事实,苏曼画已经接受了,她坐在c黄边一件一件地叠着两人的衣服,比任何时候都有耐心,然后整整齐齐地放进衣柜里,突然……胃里一阵翻涌,疑心自己刚刚吃坏了肚子,苏曼画迅速冲进卫生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但那阵恶心感久久未去,她坐在微凉的地上,一手搭在马桶边缘,一手抱着肚子,阵阵干呕起来……☆、62 穷途末路(三)
对于自己身体发出的反常信号,苏曼画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虽然只是一种猜测,但一阵突如其来的狂喜像潮水般淹没了她的心。
手温柔地抚摸着依然平坦的腹部,苏曼画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傻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她拿起手机想通知那个最有资格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男人。
但又转念一想,如果不是真的呢?现在两人间这种冷战的状态,如果闹了乌龙,会不会让他空欢喜一场?
还是等确认了再告诉他吧?苏曼画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吴源每次负责接送的工作,一丝不苟,戴茜也贴身陪伴,所以去医院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这天从三叔公家回来的路上,苏曼画中途起意要去超市买些东西,吴源也没起疑心,“少夫人,我在外面等您。”
反正有戴茜贴身保护,她的安全也有保障。
然而进了超市,苏曼画又找了个理由支开戴茜,一个人兜兜转转地绕到了医药专柜,匆匆付了帐后,才如释重负地在人群中和戴茜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