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庆元帝亲定谥“孝恪”,月底行册谥礼。
庆元十年春节因在孝恪皇后百日热孝内,宫内并无大办。宫内十分安静,本想勾心斗角的妃嫔们在这个时候也暂时收起手。毕竟,阎嫔的前车之鉴还在她们眼前。
朝堂上,各官员也是打上十二分心用心办差,不敢在皇帝心情不好的日子闹出事。
本以为,要在百日热孝后,后宫朝堂才会出现动静,却不想,元宵过后,朝堂出现一件事。
正五品员外郎贾廷参奏扬威将军阎承安在国孝未过酒醉枕霞楼,并买走枕霞楼的头牌,还纳为妾室。
此时一出,顿时成了巨大反响。
国孝百日未过,一些老臣连笀辰都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面,这阎承安竟然堂而皇之的去喝酒?
这根本是大不敬之罪。
可是阎承安,是兵部尚书阎嵩的小儿子,宫内阎嫔的亲弟弟,还是跟随何大将军出征归来立下大功的少年将军,有功有势,不少人佩服起贾廷来,贾廷不过是一个五品员外郎,家里并不显赫,就算宫中阎氏被废为嫔,但是也是一轩主位。更何况,阎家并不是因为后妃而得来的荣耀,而是阎家的底蕴和功劳,去掉一个阎嫔,阎家未出嫁的优秀姑娘还有几个,送进去一个也是极其容易的,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失宠。
此罪大可以抄家,小也可以贬去阎承安的官职。
也许是阎家得罪的人多,也许是阎家挡住了一些人的路,也许是比阎家更有权的人想要阎家死……很快,请求皇上重罪于阎承安的折子如雪花般送上了了御案。
这时候,若是单单贬官是圆不了此事了。更何况,在赵存洅的心里根本就不想免。
赵存洅先停了阎嵩和阎承安父子的职,后来抵不住众人的上书,赵存洅将阎承安压入大牢,阎承安所在的兵权已经被赵存洅重新安排了人。甚至,阎嵩兵部尚书的位置也让赵存洅找到了接任的人选,一夜之间,六部阎家的人的不是反水,就是被以各种罪状锁拿。
这一番迹象,无不表现出阎家失宠。于是,时间拖得越久,阎家各种罪状被人挖了出来,不仅仅是阎承安的,阎家大部分男子都有私德有亏的地方全被找了出来。
阎家已然危急。
赵存洅给过阎家机会,可是密报上,阎家还是收留了梁王外室幼子,甚至还想勾结何家谋取梁王藏宝。所幸,因为赵存洅对宁昭仪的态度,以及宁昭仪和还是淑妃的阎氏结了仇,让何家脑子清醒了起来。
在阎家未心动前,并将事情都偷偷上奏,赵存洅看在何金远挺会打仗的份上,他暂时留下了他。
后来,梁王一家被斩首,可是阎家一意孤行,仍然放走了梁王幼子,这已经是赵存洅所不能容忍的。
作为一个皇帝想要一个人的命很简单,可是赵存洅是一个极度阴沉的人,他不喜欢留下遗患,也不想被人看透。
所以,赵存洅找到时机出手了。而且借着阎承安出手,兵不血刃的瓦解了阎家人脉和兵权。甚至早就准备了人手接替他们的权利,以防朝廷动乱。
阎家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后宫自然有了风声。
阎嫔闻到此消息,因为被关在戚芳宫不得外出,便跪在侧宫请求皇上接见。
赵存洅并未驾临,只是派常全化前去相劝。
常全化看着全无往日明艳的阎嫔,虽然不忍,但是他是见怪不怪了。
“皇上让娘娘你好生养着,只要娘娘听话,皇上是不会让阎家之事累极到娘娘身上。”
阎嫔全无要谢恩之意,说道:“我要见皇上。”
常全化道:“娘娘莫不是还想让皇上厌弃了去?”
阎嫔抬起头:“我这副鬼样子,不就是被皇上厌弃了?再被厌弃也无妨?求你通报一声。”
常全化继续劝,可是阎嫔始终不起,一味只说要见皇上。
常全化拂袖而去,赵存洅听到禀报,说道:“整日跪在宫里像什么样子?将人拖进去去。”
常全化立刻低下头,准备再次带人去办。
可是随后赵存洅看到一封密令时,他阴沉着脸:“慢着。”
常全化站住脚。
赵存洅看着这刚送来的密令,怒气横生。
“毒酒、白绫,让她自选吧!”
常全化身子一僵,他道:“皇上,奴才该如何宣罪?”
赵存洅将手中的密令丢在桌上,冷道:“谋害皇后。”
常全化心惊,眼睛不小心瞥见那份密令,庆元九年,商氏家败,将家族贵重之物发卖,阎薛氏偶然路过,自一书册得子祸药方。次月,阎薛氏引皇后之母刘甄氏得助胎‘宝方’,检查无误后,送入宫中。